“这个陈一,怎么搞的?”
陈遇安瞥了陈一离去的方向一眼,低头把玩他自己细白的指尖,自言自语:“都记不得你了,还整日来和你闲话八卦?”
“人家阿一才不是来闲聊八卦的呢,”沈樱桃随着陈遇安进了马车内部,坐在他下方铺着薄毯的小木桩上:“老爷上次不是都偷听到了吗?阿一来找我,都是为了说您的事儿。”
说他的事儿?
陈遇安目光在手指上顿了顿,一时间竟忘了先先反驳上次那并不是所谓的“偷听”,只是陈一太过愚蠢,找了个牵强理由将他引开时没能算对他回马车的时间造成的巧合。
而是挑眼,利色道:“来说爷的坏话?”
“坏话?”
沈樱桃连连摇头:“不不不!上次您也偷听到了,阿一是在向我夸您呀,他以为我不知道您的身份,特地来告知我,您是司礼监掌印,内行厂督主。哇,多霸气的身份,能叫坏话?”
“……”陈遇安轻轻哼笑一声,又问:“那他还说爷不能同你生儿育女了,也是好话?”
“当然!”
沈樱桃大言不惭:“我早就与您说过了,不是每个女人的目标都是生儿育女。——比如我,我就是丁克一族,所以不同我生儿育女才是好事呢,怎么不是好话?”
她的夸张表情语气,就差说“太监”这词儿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词语了。
这种话,陈遇安当然不会尽信。
但照例如常,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沈樱桃,他便乐意装个糊涂。反正……他只需要知道,她对他从无半分嫌弃憎恶,甚至她之前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救他和保护他也就足够。
“得了你,”他收了眉宇间那点儿本来就很淡的戾气,道:“别捧了,爷又不是傻子,还能听不出来?”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觉得我说的这些话都是恭维奉承?”沈樱桃却得寸进尺:“老爷不让我捧您,我偏要捧!我喜欢的老爷,就是该被一直捧着,捧上天去也不为过!”
“……”
在沈樱桃一句接一句的甜言蜜语攻势下,陈遇安最终只有语气一软,摇头轻叹:“成,你说好话,就是好话。”
“就是好话!”
沈樱桃达成了今日表白目标,也帮陈一稍微“洗清”了一下冤屈,自然见好就收,乖乖坐在小座上,双手托腮看陈遇安,等他接下来的吩咐。
——这些骚话,她在陈一来找自己说话被陈遇安抓包的当天,没敢瞎说。
但现如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