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兴许来路叵测,心生兴致才大发慈悲让她活到现在罢了。谁知她、她居然如此大胆,真是不想活了!
盛怒至极,陈遇安现在满脑子只想亲手将沈樱桃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凌迟处死。
他怒道:“还不来人将这婢子拿下!”
可是无人响应。
见番役迟迟不曾动作,陈遇安蹙眉仰头。
他这才发觉刚刚还绑在刑架子上的犯人竟是不知何时磨断麻绳挣脱桎梏,手上还多了把行刑时用的刀具!当下番役们一拥上前,堪堪将犯人制服,自然懈怠了他这边儿。
所以……
这婢子方才发疯一样扑上前来,其实是为了护他不被犯人刺伤?
陈遇安思及此,神色古怪起来。
“呼!”
沈樱桃则是松了口气,又后怕地瞥了落在地上的烙铁一眼,心道得亏自己运气好,没被陈遇安这“宝贝”给烫着。
她正准备将目光转向陈遇安,眼神却不由在对方因袖口失重交叠而多露出的一截白到反光的手臂上停驻——
借着室内跳跃的红光,沈樱桃发现陈遇安的腕子上有一条格外狰狞恐怖的伤疤。这伤疤越往后面积越大,一直蜿蜒进入袖口,不知尽头在哪。
确认过眼神,是文中从未写过的情节。
“放肆!”
陈遇安难得露出几分促然神色,不自在地将手臂收回袖口,斥了沈樱桃一句,又故作刻薄:“在爷身上压着舒服是么?还不滚开!”
沈樱桃瞬间回神,立刻将身子往旁边儿一侧。
真·滚开了。
“哼!”
陈遇安在番役的搀扶之下起身,任由小侍帮自己拍干净身上尘土,声线森凉:“一群酒囊饭袋,连个要死不活的货色都看不住。”
分明是他看犯人奄奄一息,又有意磋磨沈樱桃才疏于防备至此的,却偏要怪在别人头上。
番役们心知不妙,纷纷跪地恸声求饶,场面一时混乱。
沈樱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上前关心:“老爷,您没事儿吧!”
“要你多嘴?”
陈遇安听到沈樱桃的声音,竟不由自主地将脸偏开不去看她,表现得格外嫌弃。——纵然心里头不愿意,但陈遇安也不得不承认方才若是没有沈樱桃那一扑,自己今夜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哼……
可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感恩戴德!
“玩忽职守的废物,都给我滚去领罚。至于这只嘴硬的鸭子……不肯招供,又妄图行刺本座,带进院儿里车裂了吧。”陈遇安将一腔火气都撒到了番役和犯人头上。
车、车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