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成为了一种习惯,幼时的种种似一场虚幻的梦境,她已经不再去想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她起身来到灶房,掀开锅盖,向锅中撒了一把白糖,搅拌均匀,盛出两碗端到寝房。
许嬷嬷看着香甜软糯的红豆莲子粥,眼眶湿润,公主实在是太可怜了,本该被捧在手心里娇宠,瞎了眼还练出了做饭的手艺。
她心中默念:“皇后娘娘,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公主殿下能够顺利出嫁。”
目光触及叶静枫纤瘦的手腕,愧疚道:“殿下受苦了,都是老奴的错,过两日老奴就去膳房让人炖些补品给殿下补身子。”
“嬷嬷安心养病,我这身子好着呢。”叶静枫眉目平和。
搬进来头两年,母后还会时不时让人送些吃穿用度,不及从前,可也不会太差,自侍女离开后就没有了,许嬷嬷定期去外面领些米面油粮和布匹回来,隔三差五熬一锅补汤,近两年,连这些都越来越少,单说做衣服的料子都是两年前的存货。
这些事不是许嬷嬷能够扭转的,因此惹祸上身就不好了,如今的她自身难保,护不住许嬷嬷。
饭罢,许嬷嬷道:“殿下去选一本书,老奴给殿下念书听。”
一直这么拘着人就养废了,皇后娘娘命人搜罗了数千本珍贵的典藏送到这里,让她念给叶静枫,丰富学识,开拓眼界。
风寒未愈,许嬷嬷的声音有些沙哑,叶静枫听进耳中道:“我从第十张残谱中领会了新的意境,想多试几次,许是能把后面补全了,过些日子再念书吧。”
修复残缺的琴谱是她为数不多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就听殿下的。”许嬷嬷偷偷抹了抹眼角,心中感叹着:“殿下长大了,懂事了,可惜皇后娘娘已经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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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葛舟尧将三日的奏折并排放在一起。
李霄坐在椅子上,左手掀开奏折,右手拿着玉玺直接盖上去。
“这……”葛舟尧五官皱成一团:“皇上,您还没有批复呐。”
李霄将盖了章的奏折往葛舟尧怀里一塞,葛舟尧后退两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老奴知错,老奴不该多嘴。”
李霄不以为意:“你打开瞧瞧,里面是不是催朕选秀。”
葛舟尧诚惶诚恐:“老奴不敢。”
宦官干政是掉脑袋的罪名。
李霄正色:“这是朕的旨意。”
哦,那就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葛舟尧战战兢兢地翻开奏折,从头看到尾,展颜奉承道:“皇上神机妙算,果然是催促皇上选秀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