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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内徒现波澜,短短半日便传遍了一则流言,陈芮率大军即将前来灭赵。
陈芮二字,简直就是赵国人民的梦魇一样令人又惊又惧的存在。
之前常常听别国的人传她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吓人,但都是听过便笑笑,不以为然,当她掉头对付起赵国,那些曾经被他们嗤之以鼻,以为是以讹传讹的夸张说法,真实发现在他们身上时,那就不是一般的惊心动魄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前不久陈芮还在楚国灭楚,哪能这么快就赶到赵国,她又没长翅膀不会飞。
但很快便听说秦军一直在扩建营寨壁垒,这是还打算装多少兵力进去啊!
实则,是相伯荀惑提议预设空营旗帜虚张声势,而后于大雾夜晚先行退兵,但邯郸城的走商将这些消息传得有鼻有眼的,言之凿凿,这下赵国朝野一下全都乱了,哪怕公庙下达何种安抚言论,都挡不住这一股惶恐不安。
深夜时分,邯郸上空飘着鹅毛大雪,城中几家大臣连夜收拾了贵重物品逃出了城,翌日,这事惹来朝中上下震惊。
后来他们发现何止是这几家,不少赵国根基的门阀富贾以重金贿赂守城将领偷逃出了城,赵国如今就跟内部破了一大洞,怎么堵都堵不上,流言一度从城内流传到了驻扎在河内的赵军营中。
赵国王城
后卿站在中庭,被雪洗透净的光从头顶倾斜而下,他一身雪白绸缎长袍覆身,三千墨丝泻于身后,血玉坠额,完美眼型下鼻梁高挺,一身无害而亲善的气息,然眸色却深沉若幽渊。
“君上……赵国的心乱了。”内侍大臣在旁叹息。
那个站在那里不动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
他忽然吭声:“你说这些人,值得吗?”
值得什么?
内侍大臣喉中一紧,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
他似笑了一声,但那声音却有没什么愉悦的情绪:“难怪当初她宁愿选择危如累卵的秦国,这拨开强大的外表却是从内里开始腐烂的蛆虫国家,除了给这天下统一充当肥料,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他眸仁一片冰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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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营幕府
魏王紫皇大笑:“哈哈……赵国内乱,朝中大臣慌乱携带家眷逃回封地,如今这邯郸只怕不必攻,就能够自破,他后卿拿此举又将如何?”
见他这般不稳重的拍案大笑,相伯荀惑有些无语。
报——斥候入帐。
魏王紫皇见来人,便立即收敛起了眼中的星辰明亮笑意,掩唇清了清了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