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当契约结成之时,巫马重羽终于意识到身下的契约阵法的不对劲,当他看到本该出现在陈芮手上的隐形漆黑咒印镣铐却在他手上,而链子的另一头连接着陈白起的指中时,那一刻,他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主持戒链,仆锁镣铐,一方施放,一方受承。
乱了,错了……明明一切都如他所设想的那般进行,但偏偏在最后一步,却全部脱离了原有轨道。
第四十一章主公,恶仆
巫马重羽由主沦落为人仆从,这其中的落差可谓天渊之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且在最志得意满时被反杀直接撸白了,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他一身惨白风露地摇晃撑地而起,先前受到的肉体创伤令他维持不住铮骨挺拔的伟岸身姿,在他记忆中他很少体会这种纯然的皮肉折磨,不,应当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是以机体的不适应反而将这种感受扩大了,痛意漫袭,朽骨钝痛,这是“陈芮”留给他的痛苦,绵长而持久地折磨着他的皮肉筋骨。
无妨,这种苦,她吃的,他亦吃得下。
长长的湿沉深色衣摆委顿垂落在脚边,腰身勒得秀竹一般纤瘦,黑伞失了原先的格调萎萎跌落在一旁,他视而不见,却撩起猩红斑斑的袖摆,抚摸着手腕处的镣铐,细致而魔怔,状若失魂魍魉。
漆黑的镣铐并非实物,它作用于更深层的魂体,那上面扭曲着布满了金色如蚊?的符咒,细烁着的光芒不是柔和明媚的,反而是暗晦阴冷的,每一个,都刻着“奴”的耻辱印记。
陈白起在完成了契约便重新将麒麟血脉重新封印在体内,她那威盛太过的容颜也重新焕起了桃蕊葳蕤、春风拂面的状态,她跨步走上前,姿态娴雅从容弯腰拾起地上的黑伞,试探性地举于头顶,得趣把玩着伞柄,手上拉扯动作间,牵动着另一头巫马重羽的镣铐哐哒哐哒作响。
她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在想什么?”
如此平静又随意的询问,就好似忘了之前他们之间的那一场殊死搏斗,鲜血淋漓。
手上代表着“奴”的镣铐无形的束缚一动,那哐当哐当的撞击清脆声便提醒着巫马重羽,它是如此刺眼而屈辱,他指尖狠狠掐紧了链条,指甲泛白:“……你怎么做到的?”
知道他这是“死不瞑目”想得到一个能够令他将满心不甘与崩溃说服的答案。
可陈白起凭什么要满足他的想法。
她举起手,轻晃了一下代表着“主”的魂戒,抿唇一笑,和善如壁龛内受人供奉慈悲的佛像:“你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