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姜闻言一呆,像失了魂一般,不可置信道:“……她有未婚夫了?”
巫长庭见他这般失魂落魄、又焚烧于内的模样,淡唇轻启道:“看来你的确不知此事啊。”
姒姜攥紧的手心,眼神一下乱了:“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有这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原本谢少主是与另一位圣子定下婚约,偏生两人始终关系浅淡,反倒是圣主与谢少主共患难同生死一番,两人间暗生情愫,谢少主为圣主反婚,而一向淡泊名利的圣主一改往日态度参与了争斗,最后方顺理成章取代了前一位圣子,成为了如今巫族圣主,而她做的这一切不足以说明圣主的心意吗?”
他的话半真半假地道出,却每一句都如刀子一样戳进了姒姜的心上。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要说姒姜对于巫长庭的话自不会全盘皆收,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巫长庭并非一个无中生有的人,就算这过程是有误的,但前因后果却是可以追溯的。
真也好,假也罢,眼下他并不想被巫长庭牵着鼻子走,他讲这些不就是为了刺激他,巫长庭虽看穿了自己隐藏下的深晦心思,但他却到底也太小看了他。
他抿唇一笑,梨涡浅浅,褐眸晦深道:“那又如何?”
他忽然想起之前巫长庭对陈白起所说的话。
他说:“女郎,长亭是说过你若遇上合心意的尽可留下,可也不该选这么个又丑又老的吧?”
当时他便觉得这话听着古怪。
为何遇到合心意的不是去追求婚嫁,而是“留下”,原来是她身边早已有正位,旁人再喜欢也只是被当成一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留着。
可那又如何?
巫长庭看着此时的姒姜,他面色虽有些苍白,唇色却像开到荼蘼的花瓣,尤其那一双带着钩子一样的昳丽水媚双眸看过来,整个人就像一只祸国殃民的妖孽似的。
怪只怪他生的这张脸太过于勾人,谢少主本就还没有彻底笼络住圣主的心,如有他在旁只怕会成为阻碍两人感情的最大麻烦,若他能知难而退便是最好,若不能……那就别怪他了。
——
陈白起自不知她走后发生的事情,她将陈孛带回了内城安置的住所,她知道陈府那边巫长庭会处理好,相必他也有办法让府中的人暂时察觉不到陈孛失踪的事。
她将人带回来,便是想尝试着凭她的摄魂术是否能解开巫族的惑心术,然而试过后她发现这个咒术太过顽固霸道,一个不慎便可能会让陈孛彻底变痴傻,于是她换了另一种方法,不急着解惑心术,而是替他先固本,用巫力一点一点地开始滋养他临近崩溃的精神海,让他多少能够恢复一些意识。
这个尝试倒是有成效,只是这个过程却是困难又辛苦,如悬走钢丝,她聚精会神的替陈孛修补完一部分精神海后,已是满头大汗,神色萎靡,倒是陈孛那呆滞失神的样子却看起来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