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方才被那道光刺花了眼,掩目遮避了许久,再次睁开眼,却目瞪口呆了许久,回过神,一时心神受震,相继喊出。
“先生——”
“相伯先生——”
随着相伯先生不醒人事倒下,原本稳住观望的气氛一下便变得紧张起来,察觉到朝他们这边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陈白起轻飘飘睨过去一眼:“别过来。”
她的话就像一道不容违背的命令植入脑海之中,准备动作的人一下便滞停住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如此真实,令他们都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妖术吗?!
陈白起用邪巫之力暂困住他们,再看了一眼相伯先生,又看向秦军中一道十分瞩目的英挺身影——赢稷。
其实赢稷收到消息赶过来了也有一会儿了,他看着她,眼底暗涌潮伏,却久久挪不开视线。
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她背对着他,身形被宽大的斗篷遮掩,只有那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岑软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句。
相伯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甚至他数次探望都被隔绝于帐外,可如今他却像急了般衣衫不整便出来与这人相见,其态度与神色不似对待寻常相识之人,他猜此人对相伯先生而言定是十分重要。
见相伯先生与她相识,两人似也有私事在商谈,氛围如膜围绕在周围不容人插入,便没有立即靠近,但后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那血腥又震撼,像饱满漂亮的花朵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这毁坏又浓重的冶艳美感,一般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
见她看过来,赢稷看似风轻云淡,但骨子里透出的凌厉霸气却仍旧逼人太甚:“你对先生做了什么?”
其它人在一旁也担忧地喊着:“先生如何,为何忽然倒下了?”
他们并不认识陈白起,在他们眼中,这个浑身流了那么多血还能站着的少女简直不像是个人,却像是一个山精妖物,从发丝尖儿上都透着古怪诡异。
“你是何人?你对先生做了什么?”
稽婴便亦一脸沉默地站在赢稷身旁,但与其它人的关注对象不同,他于相伯荀惑的生死心中淡漠,他目光幽深地盯着那一身血衣斗篷的少女。
他见她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必须要达成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像被挖空了似的,他见她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之中,而原本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在他的视野内一寸一寸地变白,像油枯的灯,腐朽的木。
他眼神变了变,不止是他,其它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