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阵浮光掠影,他们的眼睛被刺闪过,就像刀刃割过脖子的寒意,此刻,他们心底只能浮现一句——吾命休矣!
但这一切如急弦紧绷即断的一刻,却又在嘎然之间停止住了。
只因一人悄然无息地挡在了他们的身后,也是这一个人令疯狂杀戮的笪停下来了。
他们有的人只顾听令埋头地逃跑,也有人耳听八方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迟迟没有等来该来的凌迟,又发现了身后诡异的安静,便有人慢慢地停下脚步,奇怪又惶恐地的回头。
这一看,全都震惊了。
只见一名薄裘轻扬的女子挡在他们身后,与先前那人挡在熊族身后一般,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一大群壮汉铁甲之中,显得尤其纤弱幽怜,但偏是这样一个弱质纤纤的身影,却让那个魔鬼没再踏前一步。
“是、你?”
笪表情怔了一下便认出了来者。
无关乎面容,这世上有这样一个敢用一副毫无底气的弱逼身躯,却拥有敢与天为难气势的人,他此生只见过此女一人,所以印象深刻。
陈白起拂平被风吹扬的衣袖,含着温笑道:“又再一次见面了,可遗憾的是,每次相见都是这种剑
张弩拔的场景。”
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像一个家世培养出来的士女一般,不温不火,但落在笪耳中,却是一种阴险狡猾的伪装。
笪盯着她半晌,想起少主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她人呢?“
他当时以为少主是想将此女挫骨扬骨的,但他因为担心少主身体而放弃了狙杀那妖女,于是正准备跪地请责时,但他第二句,却是问:“你伤了她吗?“
笪闻言抬头,当时是懵然的,下意识摇头。
然后,少主便没再开口了。
他那时根本看不懂少主究竟在想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少主没打算计较这件事情。
少主为何不计较,他不敢随意揣测。
可他却一直惦记着这个妖女,笪长枪一舞,地面雪花纷飞如梨花,他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嘘眯成一条线,道:“上次你害了少主,我还未与你算帐,如今你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他薄唇一动:“甚好!”
陈白起被风雪扑了一脸的冷,她微微侧偏过脸,声音清晰道:“你少主心纳广川,想必是不会与我计较的。”
陈白起这话倒不是乱讲唬弄人的,她如果不是做梦,那么先前在一线天崖顶的关键时刻,是阴欄芳出手替她挡下了虚一芦。
倘若真要让她的命,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笪听了这话像是被人戳中软肋一般,徒然阴沉下脸,他每个字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少主是,但我不是!”
陈白起不以为然,她道:“那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