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陈白起眉心拧紧,担忧地看着他。
她虽给他用了“金创药”,可她不确认他伤得这么重,最终能不能够挺得过去。
“我、我不要紧,咳,咳,方才……多谢了,可货物、货物不能让他们给抢走,若抢走了……咳咳咳咳还不如杀了我……”老脚夫用力地抓着陈白起的手,抓出了青白的痕迹,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不要去!”
这时,身后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脚夫吓得尖叫着阻止。
他看着老脚夫,面色青白,眼底的恐怖已呼之欲出。
他摆动着双手,狂叫道:“若再惹怒他们,他们会杀了我们的……一定会,呜呜,我、我家中还有妻儿,我、我想活着回去啊……”
其它人在被他那一声惊叫吓懵后,也反应过来,立即出声应和道:“对了,反正反抗也赢不了的,你看他们,他们这些蛮族的人生来便与我们不一样,他们一条胳膊便能顶上咱们一条腿般粗,而且手上又有杀人的武器,他们随便一个便能轻易杀掉我们啊。”
“那货抢便抢走吧,只要还活着……我们想活下来,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老脚夫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本就灰败如金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却一言不吭。
他可以不要命,但他却不能要求他们也不要命。
“可丢了这趟货……我们以后便废了,家里的老老小小,要靠什么来养活?”老脚夫闭上眼,近乎绝望地喟叹一声。
能干脚夫这一行的,不是缺钱得紧,便是别无本事,只能靠卖命跟卖力气来走商糊口。
每跑一趟货,他们这些人便是与货物连在一起的,货在人在,货不在……人即便还在,但至此这一行,却是不会再有人愿雇佣他们了,甚至他们还将面临着丢货的责难。
如此,他们相当于就此被绝了财路。
其它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老脚夫的话,不少人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都无措害怕得哭了起来。
这里面有许多年轻的、或者说大多数人都是一些年轻的脚夫,他们之中有人是第一次跑商的,有人是跑过二趟或者近途的,但能真正经历危险而保持理性的,却只能是一些长年累月跑商的老脚夫。
但即使是老脚夫以往可没有直面应对这种场面的时候,因为商队中还有掌柜的,有高价雇佣来的剑客,他们会出手解决一切流寇山匪,哪怕有不小心被祸及的脚夫,但众人齐心协力,大多数仍会有惊无险。
可如今他们之中便是缺少一个领头人,一个能主事的人,一旦没有,只靠他们这种惯来没有主意,只知道听从指挥与命令的人去应对危难险境,除了退缩与放弃,别无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