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条像飘带一般绕着山体转的天然栈道,这若遇上断道或者山体滑坡,这人倒是能想点办法,可这沉重的货车怎么办?
她问老脚夫道:“这条路会不会有危险?”
老脚夫认得陈白起,昨日她帮了他,他一直有一个毛病,便是一遇上阴雨天膝盖便会酸痛得厉害,昨日正好落了绵雨令他旧疾复发,被她撞见后,她便送给了他一种药在膝盖上涂抹,一开始他并不信任她,可没想到那种酸麻的痛意真的缓解了许多,因此他对她印象很好,也存着一份感激之心。
因此她问话,他便直接老实答道:“这种路我以前走过,这样的山路肯定比一般的路难走许多……不过,目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通过,只要咱们小心些,多准备些应对意外的工具,还是能顺利过的。”
“嗯。”陈白起点了点头。
雌女略感意外一向只听顾主话的老脚夫会这样用心地给陈白起这样一个空降脚夫解释,她又瞥了一眼陈白起,眼中有了一抹意味深长,她道:“花甲,你带些人先去前边探探路。”
老脚夫便是花甲,他应声道:“哎,半个时辰我便赶回来。”
他找了几个相熟的年轻脚夫一块儿朝山路那边小跑过去先行探路。
第二百五十四章主公,真凶浮出(二)
大约半个时辰后,老脚夫便带着人匆匆赶了回来,他拿着一根黑脏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旁边有人见雌女眼色便赶紧递上一袋水。
老脚夫呵呵笑着谢道一句,便咕噜咕噜大口饮下后,方喘着粗气对雌女道:“这两岸山峰险峻,头顶那一线啊瞧着确实吓人,山路前半段虽陡些,但软泥黄沙路平坦好走,这行至半山腰便不行了,我方才隔着远处瞧了瞧,最后这一截路远远瞧着地势尤其窄,只怕乃悬壁石道,石道容易滑坡,踏步者还需得小心方可通过。”
“有多窄,车马可行?”雌女皱着眉问道。
老脚夫回忆,有一段曲折的壁道上,低头是湍急的流水,大有山雨欲来之势,浪打浪的急流在脚下奔走,让人居高临下时整个人晕乎乎的,好在还算有惊无险。
“应当可行。”老脚夫有信心地颔首。
但雌女闻言却轻叹一声,她心中自哎一声。
要说她以往倒是去过魏国安邑几趟,挑的自然是些宽敞好走的官道,但这次去大梁她为了给“陈焕仙”他们打掩护,只能另辟蹊径,选择了一条最快且最保守安全的野路。
老实说,自从陈焕仙上次讲了六国会盟一事,基于人性中避凶趋吉的本能,她这段日子都不打算去魏国走商,可天不从人愿啊。
莫大人对十二年前的事情只怕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眼下不得出一个答案,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他的心,便如这条悬壁陡峭的山路,险象环生,一个不注意只怕会令她摔得粉身碎骨。
雌女翘睫栩栩,眸仁深沉。
“好,眼下离入夜尚有充裕时间赶路,你立即去整顿一下车队,还有人员聚集,咱们尽量赶在入夜前越过这座山。”雌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