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虚情假意的玩意儿!公子稷身后的部将一
双双铮铮虎目霎时便狠狠射去,那大臣哪敌这般威摄,一下便吓得手上的酒都洒了一大半,赶紧埋下了头,不敢再吭声了。
另一大臣自持清流一派,宁死不屈,仍虚虚开口:“对啊,公子稷初来乍到,自是该让二公子来当东道主。”
他们一个二个都将公子稷暗喻成蛮荒之地的土鳖,这厢回来咸阳城那只不过是一介乡巴佬进城作客,这当家作主的人乃赢虔。
陈白起听着这些文人玩起文字游戏那也是刀光剑影的,他们如此贬低军权在握的赢稷,着实脑子进水了吧。
稽婴观察着这些开口附和的一众朝中大臣,并将他们的姓名一一记下,编入心中那个阴暗的小册子里,表面却一派大方,笑睨向赢虔,轻声细语地问道:“不知公子虔怎么说?”
公子虔看了一眼赢稷,想看他被秦国一众臣这样说有没有什么恼羞成怒的情绪,可左看右看都没法从他那一张比石头还硬冷的面上瞧出什么情绪来。
他收回视线,一脸不好意思地朝在座诸位拱了拱手,迟疑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
“由大公子开始吧。”忽然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公子虔。
公子虔一怔,然后一脸意外地看向下首座位的上大夫蓦厄,压着嗓子道:“蓦师……”
蓦厄曾当过公子虔一段时日的老师,因此公子虔一向称呼他为蓦师。
蓦厄起身,朝公子稷行了一礼,果断道:“大公子请。”
公子虔一见蓦厄态度强硬,便知他现在讲什么都无用了,只是他虽恼,但蓦师一向维护他,此刻他这样做,他自不好反驳,唯黑着脸不吭声了。
而方才其它人也一并噤声沉默了。
公子稷看了蓦厄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肯出声,自然不会是为了赢稷的脸面,而是在私下维护赢虔的名声,若今日一事传出去,赢虔在秦穆公尚还在世时,便越了大公子的头,怕会被世族元老知晓后心生不满,认为他目无尊长,且野心勃勃,其父尚在人世,便已结党营私打击族兄,妄图窃取王位。
知晓蓦厄是只老狐狸,他的阅历与见识可比这群愚夫高明许多,赢稷亦不推辞,他道:“那便以”君王“为题令,接句首,由先开一头——天下谁人不识君。”
以“君王”为酒令……众人脸色一变,接着面面相觑,眼神相碰,皆露出一丝苦笑,这题令,他等秦臣是万万敢接的。
如今赢稷是在拿这酒令在警诫他们,君是君,臣是臣,君登极可称王,但臣哪怕位极人臣,在君王面前又岂可逾越半步?
其它人不敢,但公子虔却是志在必得。
他闻言,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好一个赢稷,这是打算跟他一对一单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