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赢稷终于舍得将视线投向她,她一下便冷下脸来,抿着泛紫的嘴唇,似在气似在怨他方才竟不顾她的安危,反而先去救另一个人。
但她一双美眸却又隐含着盈盈水意,眼眶泛红,又似在委屈与悲伤着。
一个冰美人不经意的示弱,那绝对是一计绝杀。
不少人瞧着,都一阵一阵地心疼了。
赢稷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麾,大步上前,大手一扬便它罩在了如意姬单薄发寒的身上,宽大的披风一下便将如意姬玲珑尽现的身躯完全裹住,不露一丝艳光。
赢稷没有说话,他的冷默寡言一如往常。
但如意姬却忽然一下觉得先前发寒的身子一下便暖了,她身上的披风有着他的味道,也有他染上的体温,而一丝余温却如炭火一下便熏红了她的脸,令她露出一抹娇羞笑靥。
她攥着披风的领处,将脸埋进一半入衣料内,娇滴滴地喊了他一声:“啊稷。”
“嗯?”赢稷垂着眸,从鼻处轻嗌一声。
如意姬咬紧下唇,只觉他这一声漫不经心却无意识透出的性感音调一下便令她身子软了一半。
这一刻,她忽然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救她了,只要他还记
得她,还顾着她,她便不跟他闹了。
不过……别的姑子胆敢勾引她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如意姬攥紧手心的布料,暗暗地斜视瞪向赢稷身后站着的“湘女”,那目光若斑斓的毒蛇,淬着毒液。
“这夜深寒重的,大公子,咱们还是先上楼找个房间,先给咱这娇美人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吧。”
这时,稽婴从旁站了过来,他正好便站在如意姬瞪向陈白起的视线中间,不知是有意或无意,恰好隔挡住了这计眼杀。
如意姬一愣,目光正好对上稽婴那一双清亮又潋潋的眸子,她似慌了一下,立即垂眼,收回了视线,并朝赢稷那高大厚实的身躯内缩了缩。
而稽婴则依旧笑得人畜无害。
实则心底却暗啐,色令智昏啊,这蠢女人没事干嘛要一脸阴毒地瞪这大公子刚热呼上的人,她真以为别人便瞧不见啊,没见大公子气压越来越低,忍耐得都快直接罢演这出拙劣的“深情”戏码了吗?
“上楼吧。”
赢稷放开了如意姬,转身便率先走在众人前面,而被赢稷甩在身后的如意姬目光滞了滞,唇色一下便抽白。
赢稷在经过陈白起的身边时,他顿足,侧过眼,雄昂似狮的身躯遮住了她面前的一部分光。
“不是打算敬我一杯薄酒?”
陈白起方才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如今见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赢稷的回归而重新投注于她身上,便整了整神色,有些踟蹰地问道:“你是……秦国大公子?”
赢稷很直接地应道:“嗯,赢稷。”
他当众地承认了身份,并将他的名字一并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