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根树枝在地上画什么?”
黑老性子并不好,等了一会儿便禁不住疑惑,便迈步上前,在沙地旁一杵,便压目一瞧。
一开始他看到上面有“线”有“坡”有一个“圈”,瞧不太明白,却莫名又觉得熟悉,但等陈白起对这些摸不准的图标示了字后,他便整个人傻了。
黑老瞪圆了眼,指着沙地上的“图”,指尖发颤:“这、这是……”
白老与灰老见黑老神色怪异,似激动、似难以置信,整个炸毛了,便赶紧也踱了过来,三人一同站在沙池旁一同观看,很快三人便同一种表情了。
那些人本来还等着无聊的士族子弟见此,也都奇怪不解,纷纷聚拢过了来,但部分人却没看懂,但却也有懂的。
“这……这池地上的是舆图?!”一名士族子弟不禁惊呼道。
他这一声就像解锁新地图的钥匙,一下便解开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样一说,这上面有“线”与“坡”显然是山川地貌、与河流走向嘛,而“圈”便是城邑。
“舆图”便是“地图”。
“这是何处的山地走势?”有人瞧不懂舆图,便不解嘀咕。
“我看着倒是挺熟悉的……”由于沙池比一般“舆图”要大,乍一眼看去,也难辨别详情。
这时,黑老冷沉着脸,咬牙道:“这是薛邑……与周边的地势图。”
在薛生活了几十年的黑老只瞧个边角就知道是哪儿了。
黑老自然看得懂“舆图”,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名唤“陈焕仙”的少年,竟懂得绘舆图。
“你怎有薛邑的舆图?从何处而得?”灰老惊异地问道。
陈白起这时正好完成收“笔”,她看着这副拥有县治地域、水文、地界的简易的“薛邑”地图,她抬头,沉吟片刻,方道:“焕仙曾无薛邑舆图,这是焕仙自己以身度量,凭印象刻度,再加上从高处瞰俯,方简易了一份谈不上多公整的舆图。”
“你……你当凭自身之力,便能做到如此?!”白老也是一脸受惊样。
这时的人们管“地图”叫做“舆图”是比较形象的,因为“舆”字的本意为“车厢、车辆”,恰好就是概括了那时人们测绘地图的方式——坐在车上(或骑马、乘船、步行等)前往尚待探索的地域,再凭借一些简单的定向设备确定位置,再将亲眼侦测到的地理信息记录下来,绘制到图上。
那时山林崎岖,野外猛兽密布,许多地方都是没开发的原始地貌,想制图那便是一种费时费力又容易摊上危险的事情。
所以,陈白起一人能将薛邑的大体地貌绘描在池地上,于三老而言,便是一件不易且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