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偏过头,笑了,被风雪虚化的面部轮廓朦胧而优美。
“好奇心太多,并非一件好事。”
陈白起想出声,却感觉喉中一阵痒意,她掩唇咳嗽了几声,方哑着嗓子道:“不过俩字,有无不可告人知。”
后卿眸清似月,朗朗映着陈白起执意不移的目光。
他顿了一下,启唇吐出二字:“弥生,此处乃弥生界碑。”
弥生?陈白起又看向在风雪中冷硬矗立的石碑。
“弥方”是什么的名称吧,不知是地址方位还是某种事物的名称代表。
不知何意。
陈白起得知了,一时半会儿不知其解,便将其收入心底,在这块“弥生界碑”石碑之后,则独独矗立着一栋土石楼。
土石楼有两层高,周围的路径明显被清理过,而这正是陈白起在营地坝场远远看见的高大拙朴的红黑土木建筑。
后卿将她领了进去,第一层楼底看起来很宽阔,地面上还铺有木板,只是里面却没有任何摆设,没有厅、没有房、没有室,只有房柱形成的四方格局,陈白起踏入环视一周,便猜测第一层估计不住人,但地面有重物压辗过的痕迹,她想这个地方本有其它用途,只是如今废弃只剩框架。
从侧梯拾级而下,栏杆东西方位,暗角柱垣,陈白起抬头,余光有什么物体闪避而过,她眸光一闪,察觉到有人的存在。
进入了这个地方,忽然陈白起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若说将人按排在外面听候派遣是因为需要,那么在居住所安排人手必然是为了防备或者在戒备着什么。
若这些人手是后卿安排的,那么他到底在戒备什么?
一个来狩猎的人,还会戒备“猎物”?
或者也不一定是“猎物”,而是别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对于后卿而言,他内心必定认为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在这样一个居住着残缺异色人群的北外巷子,在她看来除了他们身上的诡异之处,在其它方面并没有特别危险的地方。
北外巷子的人不懂武,这个她特地观察过,也不会制毒或医,因为他们若得病只会秘密从外偷渡医者来,并没有办法自行解决。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在夜间视力为零,五感几近丧失,大多数如木偶般,这样的人根本无足为患不是吗。
但令后卿这样自负的人去戒备,她觉得必有理由。
上了楼,后卿随意指了一个房间,便将她留下独自离开了。
他一离开,陈白起便压抑不住喉咙的痒意,猛地咳了起来。
看来还是感冒了……
不一会儿有人送上了一套半新的男装,还搬来了大桶与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