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麟说完,把手里的档案小心地重新装入保险箱里,他本以为傅晨光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但是这些冷酷和无情仿佛好像都只是对他一只虫,或者说扩大和上升为一个固有名词:
那些伤害过他的虫。
他还是有一颗善良的本心,面对那些跟他利益关系不大的虫,他却可以舍命相救,甚至是一个罪犯,都想去为他查明事实。
斐麟盯着傅晨光的侧脸好一半响,他或许是因为没有察觉,所以没有像以前一样回避,斐麟心满意足。
傅晨光透过洞口杂乱捂着的枯草相交缝隙,看携带雪片乱舞,耳边呼啸的风,陷入了沉思和沉默,他在考虑一切交杂的事物,等他想明白,再转回来时。
斐麟撑在双膝上的手肘托住尖俏的下巴,已经睡了,闭合的双眼外沿睫毛向下投射下一小段黑影,意外的安静柔和。
傅晨光兀自喃喃道:“我们,直接把档案拿给威丁顺看,直接把事实告诉他。”
——
昏暗的底下牢房四周到处弥漫着腐湿的气味,泛着绿锈的破铁门在强风的吹打下吱吱作响,傅晨光行走在地板上,鞋板从黏糊糊地面拔起相对费力,牢房过道狭小拥挤,他和斐麟只能一前一后地走着,监狱局的工作虫在最前面带路,其腰间的圆形铁环穿着一大串钥匙,随着脚步有节奏地作响。
“到了,1576号,有虫见你。”
傅晨光的思维还停留在现代,工作虫就让他门站在威丁顺的牢房四面漏风的铁门前,面对面对话,根本不会给你提供一个单独的交谈室,傅晨光左顾右盼。
左耳右耳充斥着吵杂的声音,相邻的牢房无缝粘结,被长期关着的罪犯虫一看到有外面的虫进来,像发了疯一样双手抓着铁门“砰砰做响”,不顾纪律地大声叫喊着。
“威丁顺。”斐麟喊了他的名字,一直背对着他门的威丁顺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他身上换上了新的囚服,宽大囚服里掉落着散开的沾血绷带,看来他尽管从医院里出来,但伤不可能全好。
他反应这么快,大概是很想知道傅晨光之前对他的诺言,帮他调查求德考的事情。
同那些来王宫搞小偷小摸的事情不同,威丁顺是重犯,双手双脚依旧拷着粗大沉重的铁链,他拖拽着铁链困难地走过来,但是距离有限,只能停止在狭小牢房的中间。
威丁顺脸上不知道又是怎么地添了一些新伤,闹得鼻青脸肿,他瞪大空洞的双眼,从中翻出一点点饱含希望的亮光出来,颤颤巍巍地问他们:
“你们...调查的结果是怎么样,拜托,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