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来,雪闲对这东西已是熟稔,毕竟时时刻刻都挂在他身上,每回低头垂眼间都会瞥过。
他一面翻著书页,无意识地伸指顺了顺流苏尾端,这已经是他习惯的动作之一,且总觉得这滑顺的质感,与流苏主人的衣袍质料差不多。
好一会儿后,雪闲才将流苏放下,想下床倒杯水喝,可削瘦的脚踝刚准备伸下床,便碰到一股无形阻挡。
他疑惑地重复试了几次,可怎么样也碰不了地,好半晌终于确认自己是被结界困于榻上!
雪闲随即望向枕边那抹雪色,咬牙道:“我就喝水罢了。”
流苏动也没动。
雪闲腿一伸,仍是无法下榻。
他气道:“喂。现在连水都不给喝了吗?”
雪色缀饰静静地躺在那,仿佛这结界与他无关。木牌刻的羽字透着不可侵犯感,可每回雪闲瞧久了,总觉得那一气呵成的羽字还带了些狂放。
结界依旧挡在榻边,他只好一把将东西捞过,气呼呼地挂在腰间。
这回。成功踏地。
“……”
雪闲顿时哭笑不得的往流苏望去。
这么黏人?
走动间,因他外袍松垮跨的套在身上,露出里头单薄里衣,在靠近门边木桌时,流苏忽地腾空飞至他面前,阻止他倒水。
雪闲只好停下脚步,有些无奈的将衣袍拉好,道:“这样呢?”
眼前缀饰这才慢慢降下,挂回他腰间。
雪闲拿起瓷杯饮入时,不禁有种家管严的错觉。
每回他外袍未穿戴整齐,流苏便会设界,防止他靠近门口。
直到衣袍确实拉好,腰带系上,连里衣的一小角都瞧不见,才愿意放行。
雪闲一面捧着瓷杯喝水,蓦地流苏又开始震晃,细绳腾空扬起,朝着某一方向。
雪闲往那桌边看去,发觉是奚云上午来时随手留下的纸包,他便道:“这是奚云的东西。我明日便拿去还他。”
怎知流苏突地舞动的更加大力,连雪闲的外袍都因这拉扯力道,被弄得有些散开。他不明白流苏的用意,只好用手轻抓住细绳,作为安抚。
怎知房中突地啪的一声,最近的一扇窗扇忽然自动打开!
雪闲正疑惑外头无风,锁上的窗子怎会凭空被推开,接着就见桌上那抹纸包,缓缓浮起…
咚!
纸包被大力扔出窗,砸在地面的声音。
窗子随即又阖上。
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