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我宫里伺候,尽管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却一直都尽心尽力没有半分懈怠。我也没什么可以赏赐的,唯有母亲临终之前给我留下了一些珍珠能够拿来借花献佛,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之前小媛和张太医,我都给过他们的。”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到木远手上。
木远不知大皇子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忙道不敢,拿了珠子正要谢恩,却在看清手中那颗珍珠似的玩意儿之后僵在了原地。
“你……”
他震惊地看着大皇子,一时说不上话来。
大皇子冲他温和地笑笑:“小媛总戴在身上的。那丫头……虽然出身可怜,但心思单纯的很,比很多人强多了。所以,我从来不会因为她的出身对她有什么偏见。我对其他人也是一样。”
木远微惊,瞠目结舌半晌,想起方才那个太医路过他身边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张太医……”
“张太医和小媛是同乡。”大皇子笑道。
说完,大皇子便转身:“你不是还要去太医院拿药么?快些去吧,不要耽搁了。”
“大皇子!”木远从身后叫住他。
两个人三言两语,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让木远一时难以接受,也难以相信。他想起了大皇子的母亲,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因为被母族连累而失宠的贵妃。
那贵妃,虽不是木氏本家女子,但也与木氏一族有些血统上的渊源。
所以说起来,大皇子其实和木远也算沾亲带故。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大皇子,一句话在肚子里转了好几个来回才问出口:“自古天下母子连心,想来贵妃最放不下的人便是大皇子了。当年贵妃过世之时大皇子尚且年幼,想必贵妃给您留下了不少东西吧。”
大皇子笑笑,却答非所问:“我还当木氏一族当真后继无人,颇觉可惜。其实只要还有哪怕一个人在,也就还有希望。”
此言一出,几乎相当于承认了木远所有的猜想。
其实木远早看得出来,大皇子不是那种愿意安于一隅一辈子做个落魄皇子的人,否则便不会在这样的境况下依旧一天也不倦怠自己的功课。一个原本该能锦衣玉食的皇子因为一桩莫须有的冤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嫌弃至此,做出什么事情似乎都不奇怪。
木远皱眉看着大皇子离开的方向,再回头看看自己手中那颗在阳光下闪着白光的珠子,一时间心头竟不知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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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和你说了什么?”度越侧躺在床上问道,“我听到你们在门外说话。”
“没什么,就是……”木远看度越一眼,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全都告诉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