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什么?”段惊鸿半阖眼帘,懒懒地看白雩,他脸色依然白皙到近乎失去血色,段惊鸿被白雩这副模样取悦,不由得又笑几声,“当年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要是不记得,我大可帮你回忆回忆。”
汴清予的唇色开始变得苍白。
“当年,魔教教主的权力被架空,我的命令成为一纸空谈,北朔的那群老顽固成为魔教权力的核心,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派那群人吵吵囔囔说要杀了我,徐州除魔之战一触即发,是你,跑到我这里吹耳边风。”
段惊鸿悠闲地欣赏对面的人难看的脸色,“你说,我可以借这次大战,假死,然后暗中将魔教的力量转移到北朔,趁北朔那群老顽固的不备,尽数灭掉。”
“这确实是一条好计谋,我觉得可行,于是欣然接受,然后问你,有没有更具体的计划?”
“于是你给我一份详细的,撤离徐州,前往北朔的路线图,其中包括你自己的行动路线,按理说,我们应该在一百五十年前的北朔相见。”他慢悠悠地起身,走到白雩身边,俯视对方流畅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而不是现在,白雩。”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白雩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冷声问道:“为什么要逃?”
“……尊上。”即便两人的面容是相对的,汴清予还是垂眸,避开段惊鸿的视线,“因为我路上意外遇到正派的人,并且我似乎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只好暂时终止行动,以防暴露尊上的行踪,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我甚至不敢传信给尊上。”
“看着我。”段惊鸿忽然道。
汴清予只好和段惊鸿四目相对。
“正派的人?”段惊鸿盯住汴清予,“什么门派?”
“天权派。”
“那后来呢?一百多年,为什么都不来北朔找我?”段惊鸿继续问道。
“因为找不到。”汴清予放缓语速,“我在北朔几乎没有什么人脉,尊上这次接触到的悬赏暗令的人脉,也是我用几十年的时间,积累下来的。我不敢轻举妄动,北朔还有许多与尊上敌对的魔教力量,我更怕引起他们的警觉,暴露尊上的行踪,让尊上的大计功亏一篑。”
“那我派傅成鹤接你的那次,你为何不跟他回来?”段惊鸿得意地欣赏自己在汴清予下巴上留下的指印,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以你的才智,应该能猜到,我既然敢派傅成鹤来接你,说明北朔的老巢已经被我端了,现在我是北朔魔教的王,你根本不用害怕惊动谁。可是你拒绝了,为什么?”
“因为……”汴清予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当时的情境下,我不能直接离开。尊上应该知道,那天我和无为山庄庄主同行,如果我失踪了,他很快就会知道,并且会动员他的人脉来寻找我。无为山庄的人脉……很广,想必尊上心里也清楚。”汴清予没有往下再说,特意留白几分,但是他知道段惊鸿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