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公仪戚还以为是帝王太过于忙碌,没有时间召见他,或者说忘记了。
第二日,帝王又召,他去了,依旧坐冷板凳。
第三日……亦是如此。
接连三天如此,公仪戚哪里还反应不过来帝王的意思。
只是这样而已,还不足以让他低头。
第四日,他正准备着再次进宫的时候,帝王却又突然没有了这道命令。
仿佛把前几天的事情给抛在了脑后一样。
公仪戚以为就此结束了,可没过几天,又周而复始。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连坐都没得坐了,一站就是一下午。
霍容这招其实还挺损的,她也不跟你明着来,就这么让你提心吊胆的从精神上折磨你。
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又突然给你一个重击。
一把悬在头上欲落不落的刀,叫人头皮发麻又无力还击。
公仪戚年事已高,经不起这种折磨,为官几十载,他早已习惯了应对帝王的各种权术。
只是这种,又不发怒,也不发难,还是第一次。
公仪戚连着半个多月都睡不好,精神疲倦的厉害,又还要早早的起床上早朝。这样一来,自然会犯些小错。
霍容也就顺理成章的抓着他那些小辫子不放。
公仪戚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得向帝王请罪,到了这一地步,霍容也就不再为难他。
“左相也是明白人,近些年来,国库空虚的厉害,哎,朕听说,相府生活比皇宫还好呢。”
“有时间,朕还真的想去好好体验体验,左相应当不会不欢迎朕吧?”
霍容笑眯眯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诛心。
公仪戚跪在冰冷的地上,听到她的话,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沁湿了。
这种话,他要是承认了,改天陛下就能治他一个藐视天子之罪!
你说你一个臣子的生活水平,比天下之主的还要好,这不是找死呢?
北泌国有严苛的阶级规定,什么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用什么样的规格,那都是要严格遵守的。
要是超了规格,帝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小事一桩,但要是龙椅上的那位非要揪着不放。
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陛下,那些个民间流传皆是虚妄之言,呵呵呵……”公仪戚干巴巴的解释着。
“是吗,那不若,朕与爱卿现在就去走访一下相府如何?”
公仪戚哪敢啊!
相府里那些就光明正大摆在主厅的超品摆件,真要让帝王看见了,左相府非得褪层皮不可!
“这,这……陛下国事繁忙,这,不太好吧。”
霍容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叹道:“哎,确实也是,只是,洪涝之后修缮的事情,又是一大笔钱啊。”
公仪戚这会不犹豫了,连忙就接:“此事是为国为民,既是如此,左相府当是亦不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