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道:“我那夜正睡着,陛下的宝贝儿子说也不说爬上了我的床,开始解我衣服,结果薛景闲正好来找我,一掀帐幔,以为我俩背着他……一怒之下就把人打了,你看我手都是他捏的。”
江熙沉撩起袖子,露出了还微微发肿的手腕。
老皇帝咳嗽一声:“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消息是让人瞒了,他还是知晓实情的,尧儿被人抬走时是一身夜行衣,闲儿打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尧儿,闲儿并非故意。
老皇帝心头稍松。
老皇帝神色难明:“如何不能是你和尧儿真……”
江熙沉心下不耐,有完没完,怎么疑心这么多,面上却含着一点无辜:“我都有本事在陛下身边了,还稀罕陛下的儿子?放着与天同寿、福泽万民、有求必应的真龙天子不要,还图他们。”
老皇帝愕然,过后又哈哈大笑。
赵炳林立在一边,低着头满脸呆滞。
……忱儿还托自己关照江熙沉,江熙沉哪里需要旁人替他筹谋啊。
“你这话哪句不是死罪?”老皇帝指着他。
“所以才显陛下宽宏大量啊,”江熙沉眉眼弯起,“陛下可得管好陛下的几个宝贝儿子,不然熙沉可又要落得个不知检点的罪名了。”
老皇帝心道也是,皇家恩宠,江熙沉区区一个臣子之子,又哪能拒绝,先前怪他,是有失偏颇了。
老皇帝眼底冷意一闪而过,自己还在,允儿尧儿倒是越发没规矩了。
“之前面上无光的是薛景闲,这之后陛下若是管不住,”江熙沉笑吟吟的,“那可就是陛下了。”
他容貌清冷文秀,气质也拔俗难亲,偏偏黑白分明的眼眸生动又意有所指,暗示又挑衅。
老皇帝因他的话压下眼底阴沉,哈哈大笑:“定然是让你名声清白的。”
他膳只用了几口,便耐不住起身,江熙沉抿了抿唇,眨眼又是一副含羞带怯的神情,放下碗筷就要先行往后殿去。
赵炳林心下着急,这便是要歇下了,他已经劝了陛下先用膳了,这会儿再劝怕是有嫌疑,他直往殿门外看,忱儿说叫他千万拖着,可……
江熙沉掀开珠帘往里去,看着后殿那张龙床。
随便吧,这些年在外经商他遇过太多意外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虽然和他期待的不说略有出入,几乎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可他向来只论结果,过程无所谓,心情也忽略不计。
结果非但不差,甚至可以说在眼下的处境里是出乎意料的好。
他江熙沉特别有斗志,当后君也要当宠冠六宫的后君,给讨厌的人添点堵。
这世道,人同人无非相互利用,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老皇帝要他侍奉,怎么也得让他利用几把,不然这买卖不是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