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你该回去了。”宋青疏余光指向斜后方,“你老公来接你了。”
又一阵海风呼啸而至,冰冷的浪珠溅进了衣领。陆秋深不由自主地皱眉,“那我走了,你保重。”
风声灌耳,宋青疏似乎轻轻笑了声,说话声被冷风绞碎。
“再见了,陆秋深。”
走下栈道时,陆秋深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猛地涌起某种不详预感,再想确认,手却被抓住了。
“你一个人跑来找他干什么?”孟舟野把他拖到身前,上下检查一遍,“他有没有欺负你?”
他呆滞地摇头,“我只是来道个歉,我做了伤害他的事。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孟舟野朝栈道上望去,海面黝黑,海浪雪白,宋青疏的身影融入黑暗,成为黑暗的一部分,再不可寻。
“姜逸告诉我你来找他,我不放心。”他拉住陆秋深的手,“走了,跟我回家。”
一直到家里,陆秋深魂不守舍。
客厅里放着两只行李箱,孟舟野拉开其中一只的拉链,“东西帮你收拾好了,看看有没有缺的。”
他大致扫了眼,摇头,“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走?”
孟舟野不悦地挑起眉毛,“你不应该去找他,且不论被媒体拍到会掀起什么风波,陆秋深不喜欢和他接触。”
听到这个说法,陆秋深一下子清醒过来。
“孟舟野。”他冷下脸,“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陆秋深都相信我,你却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孟舟野沉默了一会儿,颓然低下头去,“我也不知道,应该把你当什么。”
他认识陆秋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认识的,只是陆秋深的其中一个人格。
对陆秋深而言,那是灵魂的一部分,那一部分,却是他七年的全部。
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他找赵院长谈过多次,尝试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让自己接受。他能理解这是疾病,病好了他的秋深哥哥就会回来了,可这病能好吗?
赵院长不厌其烦地重复,治愈率很低。
灯光下落,绕开他的脸,脸上满覆黑色的阴影。他忽地仰起头,高耸的眉骨下生长出忧郁,好像又回到了压抑的那三年。
他死死盯着陆秋深的眼睛,“秋深哥哥。”
陆秋深猛地按住心口,抽痛疾速扩散,却只有一瞬,仿若幻觉。
“不要这样叫我!”他大吼,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