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抖,瞪大眼一副癫狂模样,仿佛下一秒两颗眼珠子就要滚出来。
“不可能!你脑子有问题,陆秋深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也可以不知道舒寒的存在,你是不是第三个?”
陆秋深避开了他的目光,淡淡开口,“宋导,你为了逼我出来,故意带着玫瑰花出现,如果我没猜错,后来他们吵架,也少不了你的功劳,所以我想,还不如趁此机会,把真相都告诉你,省得你再找他麻烦。你先回去冷静冷静吧,我现在很怕吵。”
赵院长早就等在门外,见状进来相劝,“宋导,病人刚刚清醒,状态还不稳定,先不要打扰他。”
两名护士也过来帮忙,他却不干,眼睛发红,拼命往陆秋深身上去。孟舟野失去耐心,一把将他扯到外围,“你差不多得了,齐舒寒已经不在人世,就算陆秋深真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格,那也不是你的舒寒,而是我的秋深!”
听完这句,宋青疏没动作了,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灵魂。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陆秋深吃剩的面,面汤干干净净,没剩下任何东西。
他颓然一笑,“也对,舒寒是不吃葱和香菜的。”
其实他早知道,他只是不甘心。
护士趁机拉住他,引着往外走。
他走之后,病房里阴郁的氛围散去,赵院长吩咐护士关上门,背着手走到床前。
“你认识我吗?”
陆秋深配合地点头,“认识,我与他共享记忆,他经历的事情我都有印象,但我经历的事情他不一定有印象,这是他决定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没想到真实情况是这样。”赵院长锁着眉头说,“我见过患有分离性障碍的患者不止你一个,但这么清醒的很少见,你和他谁是第一人格?”
“当然是他。”陆秋深老实交代,“我是在他7岁的时候出现的,他长期被父亲虐待,逐渐分离出我。”
赵院长恍然,“确实应该是这样,绝大多数的分离性障碍都起源于童年时期的应激性事件。之前宋青疏告诉我是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产生的第二人格,我的猜测方向全被带偏了,这样才合理。”
“他被虐待过?我怎么不知道?”孟舟野头一次听说。
陆秋深淡笑了笑,“他没跟你说,你当然不知道,他小时候没有哪天是不挨打的,而且是毒打,能活下来算他厉害。”
孟舟野感觉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难怪他体质那么弱……可,不至于连我都不告诉……”
“就因为是你,他才不告诉你。”陆秋深放缓了语气,“孟舟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是他生命中有且仅有的奇迹,你们在一起那段时间,我差点以为可以永远不用出来了。”
“什么意思?”孟舟野颤颤地问。
那张脸上出现了和陆秋深极为相似的温柔微笑,“我的作用就是,在他撑不住的时候出来,替他顶一阵子,遇到你之前,我经常有机会出来,遇到你之后,加上这次,他只倒下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