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欢哪里像是没有心,简直是长了七颗心。
“你们殿下议事还需多久?”萧牧川问道,然后左右看了看,“现在这天这样凉,你怎么也不给他带件披风?”
如今已经是冬月,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天气也越来越冷,叫云升天天盼着初雪。
“萧二郎放心,带了件衣裳的。”
“好。”萧牧川不想回殿中喝酒,在这等人叫人看见又有些不妥,于是冲丰年摆摆手,“我四处逛逛,过会儿再来,你家主子议完事叫他等我一下。”
说罢朝一个方向走去,走了半天没见有开门的宫殿,萧牧川还觉得奇怪,后来才突然想起,这边应当是冷宫了。
是李晏欢从前待过的地方。
他慢悠悠走着,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每到一个殿前,就上去推一推门,推到第七个时,居然真叫他推开一个。
院内生了几从杂草,无人打理,萧牧川踢踢杂草,又摸摸窗沿,一层厚土。
窗户开的极小,到正午时大概也只有一小束光能照进去,今晚刚好有月光,萧牧川为证明自己的猜想,直接进屋,将窗户大开,果然只有一道微弱光隙映在地面。
小时候的李晏欢,也见过这样一道光吗?
会在送走娘亲,送走嬷嬷,送走如意公主之后,一个人站在这道光底下吗?
萧牧川看得出神,没注意身后有人接近,手腕被人攥住时吓了一跳,立马向后做出防御的姿势。
“是我,二郎。”
黑暗中出声的人是李晏欢。
萧牧川卸掉力气,松了口气,“吓我一跳,你不是在议事吗,怎么找到我的?”
“结束了。”李晏欢向前迈了一步,走到那束光底下,露出模糊的脸,“丰年说你往这边走,我就过来找你。”
“嗯,就是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李晏欢想了很久。
“记不清了。”
也或许是不想告诉萧牧川。
萧牧川将头稍稍往前低下去,刚好抵在李晏欢的肩头,“没事,都在好起来,李珮一直在查证皇后陷害怜妃一事,估计是想利用这件事将李玚推下水,你叫独山多注意,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马上过年,姑母赏了你新宅子,年前你就搬进去,来年雨季就不怕了。”
“过年后就是春闱,不过我不打算参加了,萧家军在春闱前后会有一次选拔,我会努力的。”
“都在好起来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李晏欢就在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