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两人斗智斗勇许多年,玄赢早已驾轻就熟。
玄清子表示他还需慎重考虑,暂时让玄赢回去了。
玄赢心知此事十拿九稳,毕竟沈时冕身上那块巨大的碎片到手,玄清子多年筹划便可一朝达成,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他心情还算不错,离开玄清子的住所下山回到姜潋那里时,姜潋已将饭食准备好了,见玄赢回来,将东西摆上院中石桌时随口催着玄赢,阿冕那孩子在你房里玩,你叫他出来。
其实晋级圣阶后,他们对食物的需求就很低了,但蕴含灵气的食物总没有坏处,加上姜潋作为凡人,总是要吃三餐,玄赢也乐意陪她便没告诉她这件事。
玄赢丝毫不晓得亲娘把他给卖了,毫无心理准备地推开属于自己的房间门时,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沈时冕在干嘛?
对方修长白皙的指尖夹着的,是信纸?
沈时冕手边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中密密叠着的确实是一种特制的信纸,其中一张正被沈时冕漂亮的手指捻着,捧在面前细细读着。
听见玄赢推门的动静,抬起头来看他时,俊美的面孔上表情一时复杂得难以解读。
但他立刻收敛好情绪,没让玄赢察觉,不动声色地将信纸放回盒子里,该用饭了?
玄赢的目光随着那张信纸落在盒子上,仿佛没有灵魂的声音垂死挣扎地从他口中飘出,你在看什么?
沈时冕微微一笑,明明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笑,却笑得玄赢不知为何后背发凉,娘亲给我解闷的读物。
他如今不当着姜潋的面,一声娘亲也叫得十分顺口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玄赢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刚刚面对玄清子和玄真运转如飞的脑袋瓜如今塞满了浆糊,完全充斥着,他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这样的字眼。
在玄赢的空白目光下,沈时冕悠悠地盖好盒盖,十分顺手地将盒子收入自己的芥子袋里,好看得不像话的脸逐渐靠近玄赢,居然十分淡然,走吧。
玄赢差点同手同脚,仿佛灵魂出窍般走了两步,好不容易捡回一丢丢理智,艰难地扯住沈时冕的袖摆,声音有些虚弱,你都看到了?
沈时冕便又笑了,平日里冷冰冰的表情彻底消融,还没来得及看,阿赢便回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讯息吗?
他说着作势又要去取芥子袋里的盒子。
玄赢一瞬间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顿时活了回来,抓住沈时冕的手打断他的动作,拉着就往院子里去,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
一顿饭吃得玄赢食不甘味,往日喜欢的统统没了滋味,双眼频频瞄向沈时冕腰间的芥子袋,盘算着怎么从沈时冕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盒子弄回来,再彻底销毁。
娘亲也未免太细心,这些家书为什么要保存得这般好,他可真的没想过还有被沈时冕看到的一天。
想到家书里的内容,玄赢只想捂脸。
叫沈时冕看到了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沈时冕对着姜潋,全程春风和煦,有问必答,风度教养无可挑剔,姜潋越看越满意,这两个孩子回来时的气氛和上次不同了,姜潋虽有心想证实,但她知道阿赢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最要面子,并不点破,只作不知,也不问。
等这顿漫长的晚餐结束,玄赢也顾不得要多陪姜潋了,迫不及待地把沈时冕拖回房间。
沈时冕心知肚明他急什么,面上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此刻金乌西沉,玉兔东升,这个房间玄赢虽不常住,毕竟还是玄赢的屋子,他又有些紧张起来,试探着对沈时冕说,你的芥子袋让我看一下?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沈时冕的芥子袋,从在阮南秘境救了沈时冕开始,为了给沈时冕找衣物第一次打开了这个芥子袋,之后已经不知多少次了,沈时冕的芥子袋中无非就是些灵石符箓和法器,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
所以玄赢提出这个要求表情十分镇定,好像根本没有私心。
沈时冕毫无异议地点头应了,毫不迟疑地解下腰间芥子袋,在玄赢紧张的目光下,正要递给他,忽然又停了停,手一翻,掌心便多了一个让玄赢心跳加速的盒子。
正是那个玄赢想拿走的要命的盒子,玄赢屏住呼吸,强装镇定地问,你怎么又把它拿出来了?
沈时冕神色淡然,左右阿赢翻找我的符箓找些合用的要不少时间,我在旁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将娘亲给的消遣读物看了,既不辜负娘亲的心意,也可打发时间。
玄赢本就是要拿走盒子,闻言自然不应,立刻说道,不行。
沈时冕眸眼微闪,为何?
玄赢硬着头皮道,你伤势刚愈,应当多打坐休息,这盒子里不过是些消遣读物,写给娘亲解闷的,其实都是些寻常修炼之事,你看了也无趣。
沈时冕故意蹙了下眉,可打坐未免枯燥,在不在乎这几个时辰,此刻时辰尚早,阿赢没时间陪我,我总归要自己寻些事做,阿赢写的,再无趣我也不介意。
玄赢闻言立刻从他手里抢过盒子,装作毫不在意地扔到旁边桌子上,随后掰过沈时冕的脸,强迫对方的视线离开盒子,看它也是无趣,我陪你便是。
沈时冕眸色有些深了,凝视着玄赢的眼睛,要有趣些。
玄赢豁出去了,主动吻了一下沈时冕的唇,垂眸道,这样有趣吗?
沈时冕眸中暗色愈浓,不够有趣,阿赢不翻找符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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