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赢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沈时冕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惩罚生效了,十分满意地补充道,不许找借口蹭床。
沈时冕却低笑一声,好,都听哥哥的,哥哥要早点原谅我。
每次听沈时冕叫他哥哥,玄赢都觉得耳朵发麻,不自在地抬头看天,光天化日的,他和沈时冕躲在灵泉里干嘛呢?
亲得抱得差点出事,终于从情感危机中脱离的玄赢捡回了自己的理智和羞耻心,灵泉也泡得够够的,道侣也确认没丢,感觉颇为志得意满,摸摸沈时冕被灵泉热气熏得格外好看的脸,回去吧?
沈时冕却自然地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哥哥还有什么要问的,不一次性问清楚?
玄赢心里冷酷无情地想,问也不在这里,再问下去,天知道能发生什么,刚掐灭了你在床上把我弄哭的可能性,换个地方就行了吗?
斗争经验丰富的玄赢怎么可能给沈时冕钻空子的机会。
于是玄赢不动声色地撇开脸,回去继续说,这里不方便。
沈时冕似乎有些失望,还在试图引诱玄赢犯错,我的阵法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的。
玄赢自然知道他阵法厉害,但这是重点吗?灵泉实在是个过于危险的地方,两个人衣服都湿透了,玄赢对自己的定力更是不太有信心,必须远离这个不安全的情境,免得一不小心就把持不住。
因此玄赢不为所动,扬扬下巴,你不回去我自己走了。
沈时冕计策失效,无奈只能跟着玄赢离开了灵泉。
两人回到玄赢的院子,斑斑豹脸懵懵地看着他们来去如风的模样,深沉地沉着小脸舔了一下脖子上凉凉的巨蛟缓解压力。
到了客厅中,气氛就正常多了,玄赢颇为满意,继续先前的询问,你闭关一个月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沈时冕不是因为解除鸳鸯线后躲着他,那就没必要一个月都完全不露面也不联系,要说真是跟着沈蕴闭关,玄赢也不信,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沈时冕顿了一下,轻飘飘地答道,师尊留我闭关,要帮我疗愈之前沉积的暗伤罢了。
玄赢信他才有鬼,不满地撇唇,你这话骗别人可以,想骗我还差点。
沈时冕眸中泻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阿赢原来这么了解我?
玄赢又被无意识地撩拨到了,暗骂了一句妖孽,现在不和他做对了,改变策略专门使美人计,还是这么卑鄙,玄赢艰难抵御他的阴谋,仍然严肃地板着脸,啧,别转移话题,心虚得太明显。
沈时冕不但要转移话题,他还避重就轻,先前说过师尊身怀邪气,我看不透他的来历也不知他的目的,只是避免节外生枝最好顺着他的意思。
玄赢完全没被糊弄过去,追问道,那他为什么突然要留你闭关?
除了感情,玄赢在其它方面一直很敏锐,沈时冕微微叹气,无奈地看他,此事已经解决了,阿赢不必担心。
玄赢收敛了表情,沉默了一下,认真地盯着沈时冕,我想知道,以前是我没能力护住你,现在我们已经是道侣了,我不能再逼着自己对你的事视而不见。
从前因为怕自己和沈时冕的关系会引起沈蕴和玄清子的警觉,而给沈时冕带来更多的祸端,玄赢只能硬下心肠,加上沈蕴的表面功夫一直做得很好,玄赢偷偷观察过很久,确认起码沈蕴对沈时冕明面上一直很好,他和沈时冕不相认会更安全,才放心地想要赶走疏远沈时冕。
只是沈时冕实在太执着了,每次都被他打伤了打不过,还要坚持凑过来,每每让玄赢又气又心疼。
沈时冕心中一动,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口,又酸又痛,原来得到玄赢的感觉比想象中的滋味还要美好千万倍,玄赢这样,叫他如何能放手?
不可否认,沈时冕对玄赢那种沉寂下来的一点微妙的恨意,其实一直没有消失,但这份恨意最后催生的不是怨毒,而是让他有些扭曲的心思,他想折腾玄赢,看他哭,看他难耐的样子,也来自于这份奇特的恨意。
而现在,这份恨意逐渐消融了,玄赢给他留下的创伤,都在一点点被抚平,他表情略有怔松,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坦白。
哥哥,沈时冕走近玄赢一步,可我不愿意让哥哥看到我糟糕的一面。
玄赢疑惑道,你还有什么糟糕的样子我没见过的?
沈时冕眼眸暗了暗,当然有,还有很多,哥哥永远不知道,我能有多可怕。
玄赢认真考虑了一下沈时冕能有多可怕,严肃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沈时冕被他完美的逻辑噎了一下,玄赢永远能给他意外之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阿赢想听,我说便是。
玄赢方才满意,这才乖。
语毕奖励地亲了一口沈时冕的眉心。
沈时冕趁机抓住他的腰,磨蹭着玄赢的脸颊,讨价还价,但是我说了,阿赢不能害怕我。
玄赢不屑地嗤笑他,我发现你最近很飘,哪来的自信我会害怕你,嗯?
沈时冕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起来,真的不害怕?
玄赢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沈时冕的下一句便是,不害怕为什么要罚我不许睡床?
玄赢耳根发烧,这是一回事吗?
沈时冕又开始仗着自己长相和表情的优势,端着高岭之花的面孔说不着调的话,原来哥哥不是怕被我弄哭才故意用这个惩罚我?
至于怎么弄哭,就不必再多重复了。
玄赢再次恼羞成怒,有完没完?再啰嗦,你连凳子都没得睡了。
沈时冕这才意犹未尽地放过玄赢,我们回来那天,唐愈师兄说师尊有事找我,我去了之后,师尊便提起了我们要结契的事与剑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