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梁赋走错地方了,梁赋却嘻嘻一笑,掏出个玉白的瓶子塞给沈时冕,偷偷传音道,结契的贺礼,三十颗益神丸。
说完溜溜达达地跑回去了。
留下沈时冕握着瓶子失笑,若是让玄赢知道,估计又要恼了,他把益神丸收起,表面仍旧淡然无波。
一切都有条不紊,将所有重要的客人都招待完毕后,不喜交际的玄赢头都晕了,回房时,甚至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打开门见到面前飘着一本修炼功法的羽画神君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羽画神君并不介意,将功法收起,平静道,都好了?
玄赢苦着脸,吐出一口气,原来结契这么累。
羽画竟破天荒翘了翘唇角,笑意一闪而逝,还未问你,想要什么结契贺礼?
玄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小声道,神君能在我已经很高兴了。
羽画神君给他的,是他永远还不完的馈赠,玄赢甚至不知道能用什么报答他。
之后玄赢随口道,若神君非要送,不如告诉我哪里能弄到天河水?
羽画居然真的沉吟片刻,回答道,你若能集齐自身剑魄,重踏巅峰,便可重新连通天界,自然能引出天河水。
玄赢愣了一下,他原本没想得到答案的,结果羽画神君不愧是上古天神,竟真的给出了一条明确的道路。
他正愣着,羽画神君却侧过脸,提醒他,你的道侣在外面。
玄赢便对羽画道过谢,兴奋地冲出去。
沈时冕见他一脸喜色,哥哥何事如此开心?
玄赢想给他一个惊喜,抿唇一笑,暂时不告诉你。
不过他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接下来就跟着沈时冕悄悄去见沈蕴了。
沈蕴对他们深夜来访没表达什么意见,只温声问,何事?
玄赢表情难得严肃,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沈掌门。
沈蕴略微思索,你说。
我娘,她今日已经到了天宫台,大典之后变数未知,我担心玄清子会对她不利,希望沈掌门能护她周全。
竟是这个要求,沈蕴并不笨,瞬间就明白玄赢和沈时冕是在大典上有什么计划,至于姜潋,沈蕴也对她有一分愧疚,便答应下来。
玄赢紧绷的精神才稍微松懈,他相信沈时冕的判断,才会将姜潋的安危交托于沈蕴,这是多么沉重的分量,沈时冕一清二楚。
这份请求中蕴含着的更深层次的意思,就是要将姜潋彻底从玄清子的掌控中脱离,如今能腾出手做这件事的,唯有沈蕴。
届时大典上,姜潋作为长辈,一定离玄清子和沈蕴最近,沈蕴是最合适的人选。
回到沈时冕的房间后,玄赢忍不住再次嘱咐沈时冕,如果明日,娘亲有任何危险,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
沈时冕捉住他的手,摩挲着玄赢暖热的掌心,那阿赢务必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
玄赢上前抱住他,成败在此一举,我们都会守得云开。
沈时冕沉默了一下,溢出一声低沉的嗯。
正式大典那日,天刚蒙蒙亮,就有管事送来了赶制的大典礼服,礼服款式并不算华丽张扬,却内蕴光华,以罗刹海特有的深海冰蚕蚕丝织就,这种蚕天生吐丝便是红色,十分难得。
玄赢独占了整张大床,懒懒地蜷在被窝里,侧头看沈时冕从外面将礼服拿进来,正红色的礼服,一模一样的款式,红得甚至有些刺目。
沈时冕拿了礼服后,并未立刻穿戴,而是取出了许多灵石和稀有材料,在那里忙活,玄赢看出他是在礼服上刻阵法,模模糊糊地想着阿冕真厉害,不愧是他看中的人,他好有眼光。
仅仅是这样看着,沈时冕忙碌的侧脸逆着晨光,就让玄赢看得入神,几乎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沈时冕将改造过的礼服捧过来,哥哥试试?
玄赢一骨碌坐起身,白色中衣领口有些凌乱地敞开,沈时冕扫了一眼,眸光暗了暗,就不动声色地撇开脸。
翻了翻衣物分内衫外衫和头冠靴子,玄赢拢了拢鬓边垂下的长发,将头冠比了比,发现不是他常戴的简单款式,有些闹不明白戴法,就先搁在一边,站起身踩到地上。
沈时冕抽出内衫递给他,玄赢本想和从前似的直接换衣服,手指摸到领口时,不知为什么觉得沈时冕存在感高得可怕,竟然迟迟下不去手。
见他僵在原地,沈时冕唇角微勾,故意问,哥哥怎么不动了,不快一些恐怕赶不上。
玄赢咽了下喉咙,小声商量,要不我去隔壁换?
沈时冕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哥哥要当着羽画神君的面换?
玄赢卡壳,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沈时冕莹白的手指插|入玄赢耳后与发的间隙,帮他将长发归拢到背后,温热的气息喷在玄赢耳侧,满意地看着那个漂亮的耳垂慢慢染上绯色,含笑道,阿赢从前与我针对时,也不曾避讳过,今日结契怎么反而羞怯?
玄赢想起和沈时冕刚绑上鸳鸯线时,的确为了折腾对方,让沈时冕坐在床边看了一晚上的典籍,晨起时,自然毫无顾忌地扒了内衫随意地换衣,当时沈时冕还知道拿书移上来挡住视线,非礼勿视。
现在再要找回那个隐忍克制的沈时冕怕是做梦了。
于是玄赢只能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赶紧把衣服换掉,最后还剩一个头冠实在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