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动,任莲花落到他的小刀上,弯弯嘴角。
片刻才抬起头,黑亮的眼眸中闪过戏谑的光,“冉野,人家今天穿的这件步步生莲,也是偷的?”
冉野今天仍旧穿着金袍,仍旧坐在桌子上,仍旧被一大群人簇拥着。
听见这话,面色不虞地看了眼安稚,没有吭气。
安稚的步步生莲带来的骚动随着满室莲花的消失渐渐平息了,大家继续安稚进来前的话题。
他们都在讨论后山的那块飞地。
除了安稚,其他人都寄宿在七凉山,在这里吃这里睡,并不像安稚那样天天回家。
“昨晚我们真的看见了,那上面有亮光,还有穿黑衣服的人影,一闪就过去了。”
“别闹了,那么远那么高,你能看见人影?”
说话的人呵了一声,拍拍翅膀,“你怀疑我们黑隼族的眼力?”
“会不会是值班的师兄上去过?”
“不可能。”冉野忽然插话,“我父王让我们族在这里修行的几个人照顾我,他们跟我回禀说,只有卯时和申时会上去两次,看看情况,其余时间没人在上面。”
先进七凉山的都是师兄师姐,在冉野眼中,却全都是他父王的臣子而已。
大家正说着,门忽然开了,兰盏闪身进来。
扎堆聊天的弟子们瞬间做鸟兽散,每个人都扑向自己的位置。
安稚也跟着赶紧往自己的座位跑。
匆忙之间忘记按裙子。
随着她的动作,裙摆飞扬起来,大朵小朵的莲花憋了半天,终于有机会露头,呼地一下一起涌出来,飞满一屋子。
其中最大的一朵直扑兰盏的脸。
兰盏:“……”
兰盏像躲暗器一样侧身躲开,走到他的案几前,把手里的书啪地一丢。
他冷着脸,“有的人是来学功夫的,还是来炫耀衣服的?”
安稚已经坐下了,用腿死死压住惹是生非的裙摆,举起《大梵天功》挡住脸。
因为怕被抓典型,安稚的课上得特别认真,成果也很显著。
昨天在光球旁努力聚的一点灵气,今天看着更扎实了,白乎乎一团,按这种进度,聚元指日可待,根本用不到十日。
不过今天兰盏教的不止是这个。
用他的说法,就是“大梵天功不只是坐在那里闭眼打坐的功夫”。
要在家可以安神修心,出门可以打架揍人。
他教的东西,就是他昨天一进门时给大家的下马威。
兰盏抬起手,仿佛一股无形的大力激射而出,案几上的书和纸都飞了出去。
“这是七凉山功法里有名的一招——‘破窟窿’,你们应该都知道。”兰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