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它准备猫粮,盘腿坐在地上,歪头抵着墙,看着它吃。
大脑彻底宕机,她什么都想不出来,眼睛又涩又胀,很疲惫,却丝毫酝酿不出睡意。
大番薯随它主人,吃东西也慢吞吞的。
地球仍在转,太阳依旧打东边升起。
阳光穿射玻璃,给这间闷沉沉的房子捎来微不足道的生气。
又一个清晨到来,人声、脚步声、车鸣声照常响起。
楼上楼下的人,开门,关门,去上学,去上班,去买菜……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奔溃抓狂而奔溃抓狂,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欣喜若狂而欣喜若狂。
她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些人还顶着一张丑恶的嘴脸,在说三道四。
她的日子也还得过下去。
只是她需要一点时间缓缓,需要一个地方躲躲,更需要一个宣泄口发泄情绪。
门铃被人摁响。
大番薯闻声抬起头。
戚烟摸着它的小脑袋,让它继续吃。
门铃响了三分钟,门外的人在叫她的名字。
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点哑,能听出他的焦急、担忧和疲倦。
“戚烟,开门。”
话音刚落,门“咔哒”打开。
楼梯平台上方有扇窗,亮光透进来,跟楼梯梯段的昏暗交汇,照亮他小半个侧身。
熬了一夜,吐了一夜,她的状态很糟糕,周越凯看起来也不太好。
他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打量她,呼吸很轻,神色很淡,手上的刺青张扬地暴露在空气中,从身前向外打开,为她敞开怀抱。
时间好像被拉回两年前的那一晚。
只要她肯开门,就能看到他在门外。
门缝窄到只塞得进一个人。
她用额角靠着门框,站得歪歪斜斜的,眼眶是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努力提了提嘴角,抽搐似的,好不容易才把左侧嘴角提起一点弧度来。
“别笑了。”周越凯说,“笑得比哭还难看。”
于是她瞬间破防了。
“周越凯。”戚烟叫他,嘴巴一瘪,飞扑进他怀里。
熟悉的气味漫到她身上,他的体温环抱着她,起起落落无定所的心脏在他这儿落了地,生了根,风吹雨打,野蛮生长。
她在哭,抑制不住地啜泣,把所有情绪诉说给他听,把自己往他怀里送。
体温熨帖着体温,有点热,快呼吸不上来。
楼上那户人家送孩子去上学,路过时,好奇地探头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