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兴许是觉得自己这话太打击人,说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让她别放在心上。
戚烟抽完一根烟,轻轻“嗯”了声。
等梁紫子看完医生,取了药,她送她回家。
大番薯太久没回来,戚烟已经养成了靠电视声消除孤寂感的习惯。
这样不行。
她打电话让左嘉石把猫送回来。
傍晚,左嘉石到楼下。
大番薯在他那里住了段时间,本就是只毛发蓬松的长毛猫,现在身形圆润不少,更像一只球了。
她跟左嘉石道谢,把猫抱进怀里。
“我来,顺便跟你说件事儿。”左嘉石说。
戚烟垂眸,揉着大番薯的头顶,手指顺着它的躯体,往后梳至后背。
左嘉石:“你的画得奖了。”
戚烟:“哦。”
“虽然只是优秀奖。”左嘉石情绪有点激动,“但是作品能通过终审评选的也就2%!而且你还不到二十岁!关键这是用我的肖像画得奖的!”
又是冷淡的一声“哦”,戚烟朝他伸手要猫包。
知道她这是准备进楼里了,左嘉石把猫包藏在身后,一手扶住门,“4月21日在美国举办的颁奖典礼和庆祝活动,你得来。”
到时可能会拍照登报,戚烟蹙眉,“不来。”
“这是你人生中得到的第一个有分量的国际大奖,你懂这意思么?”
左嘉石一把拉开门,用身体抵着,腾出一只手抓住戚烟的胳膊,怕她跑了。
“戚烟,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上天赐予你天赋,并且让你出生在这个圈子里,让你有机会把你的天赋发扬光大,后来你还遇到了我!”
左嘉石指了指自己,脸色涨红,脖颈暴起的青筋在跳。
“你以为哪个画廊主都跟我似的,明知道把你捧起来你就跑了,还能对你这么尽心尽力,把你当亲妹妹似的,给你各种资源,帮你安排任何琐事?”
“除了我,还有周越凯。”他说,“我俩的圈子压根搭不上边,他第一次有事找我,就是为了谈你的事,包括揪着我弟那档子破事不放,全都是为了给你争取资源,帮你铺路。”
他是真的恨铁不成钢,戚烟愧疚地低垂眼睫,双臂抱着猫,不动了。
“你以前说周越凯跟你是投资者与潜力股的关系,那你告诉我,你真的是一支潜力股,能给周越凯,包括我,带来红利吗?”左嘉石质问她。
戚烟抿了抿唇,讷讷道:“你不是赚钱了吗?”
左嘉石无语地轻笑了声:“是,我好歹从你那儿捞了点油水,虽然赚的这点钱我也不是那么瞧得上。那周越凯呢?你回报他什么了?”
戚烟缄默。
知道她心虚,左嘉石气焰大盛:
“因为你的事儿,周越凯没少找我,问我你的情况。知道你跟李家不和,不爱跟他们打交道,你跟着我到处跑的那段日子,花销都是他在出。我只是个卖画的,你是怎样我管不着,但他要我盯紧你,怕你出意外,怕你被人欺负。他是寄予你希望最大的人,但你是怎么报答他的?”
她抿紧唇瓣,眼睑一直垂着,没有底气看他,也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