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将水笔抛到桌上,朝后靠着椅背,跟她拉开距离,终于舍得正眼看她了。
水笔在桌面滚半圈,晃了晃,停止转动。
四目相接,谁都不甘落于下风。
他吊儿郎当地笑:“难不成爷还留着睹物思人?”
戚烟手肘撑他桌上,支着下颌,歪头看他,明眸熠熠生辉,也跟着笑:“谁知道呢?”
她的上衣领口开了一粒扣,脖颈拉出漂亮的线条。
动物身上最薄弱的部分,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香味若隐若现地飘散,撩得人心痒。
他睨着她,眼神犀利又勾人,右手搭在桌上,食指轻敲桌面,一下又一下,“你很擅长卖弄风情,可我不吃这套。”
戚烟愣了一秒。
周越凯:“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戚烟涩巴巴道:“要回链子。”
“说了会给你。”他拾起水笔,左手食指和中指勾了勾,示意她把卷子还他。
戚烟没还,而是侧首看那张试卷。
是一套物理竞赛题。
很多道题连解题步骤和草稿都没,只有一个答案挂在空白处。
“你知道我在1班吗?”她问,挑了一道看着比较简单的,默默在心里计算。
周越凯见她没还他的打算,也不急,慢悠悠地把玩那支笔,“所有学理科的艺术生都在1班。”
“那其他班呢?”
“2班是体育班,后面9个是普通班,12到14班是次重点,15班是重点班。”
“16班呢?”
“竞赛班。”周越凯说,“再之后的八个班,都是文科班。”
戚烟将卷子拍回他桌上,直言:“挺难的,你很厉害。”
在京城,通过高考考上A大,远比搞竞赛容易。
会搞竞赛的,基本都是有精力却没处使的超级大学霸。
周越凯扯回卷子,仍是那副懒散不羁的姿态,“还不走?”
“你知道1班班主任何高吗?”
“不了解。”
“哦。”那戚烟也没什么好再说的。
周越凯继续做题。
戚烟在他桌上支起另一条胳膊,双手托腮,“你为什么不穿校服?”
“忘了带。”
戚烟不解,但她并不在乎答案,“要不我们一起去领校服吧?”
比起何高,她莫名更依赖他。
“有人会帮我领。”他拒绝她。
戚烟当然知道“有人”是指谁。
她听着操场絮絮传来的声音,问他:“那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领。”
他微抬下巴,漫不经心回:“那儿。”
戚烟不满他的敷衍态度:“哪儿?”
他停笔,头抬起来,两人的距离不经意间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