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侯慨叹道:“哎,这孩子,好重情啊。”
“阿矜,没事儿吧?”孙妙怡赶紧掏出来自己的帕子给何矜擦眼泪,攥着她的手安抚,“没事儿的,谢大人福大命大……”
何矜难过得行动迟缓、微微颔首,又对着旁边的颖国公福了一福:“见过国公爷。”
孙平澜跟杜雪合就在旁边事不关己地看热闹。
反正他们一个巴不得谢幸安彻底挂了,一个满心盼着何矜守寡。
“谢夫人,不必多礼。”颖国公神色威严,说起话来几乎面无表情,“谢侍郎伤势如何?他毕竟是为老夫挡刀受伤的,可有何需用的,尽管开口。”
何矜瞬间装得无比悲戚,泫然欲泣:“家夫伤得不轻,尚未清醒,小女子别无所求,眼下只想快些找到凶手。”
“这个你放心,老夫已经着人去查。”颖国公捋着胡子,眼露凶光地咬了咬牙,“不论幕后黑手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他!”
“既如此,小女子便在此多谢国公爷了。”
“哎,好说好说。”颖国公大手一挥,“我去看看谢侍郎。来人,把带来的补品和伤药都交给谢夫人。”
“爹,我觉得此时不大对劲。”孙平澜观察了半天,还是在回府的路上对颖国公进言道,“您有没有想过,这次的那些刺客,就是谢幸安自己派的?”
“他派的?我跟他无亲无故、无冤无仇,他派人杀我、又不要命地救我,图什么?”
孙平澜被猛地一噎,还是接着锲而不舍道:“他心思深沉,谁知道救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呵,澜儿,我记得遇刺时,你比谢幸安离为父更近吧?但当刀刺过来时,你先自己躲开了?”颖国公冷眼瞥了瞥孙平澜,嗤笑一声,“他要是有目的,那你这个好儿子呢?”
“还有,那把刀一下贯胸,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会直接见阎王,他一个文官能把握好分寸至此?什么目的能让他把命搭上?”
随着颖国公的逼问,这个“狗儿子”孙平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索性进了国公府后直接拂袖而去,不再搭理这对闹心的儿子跟儿媳。
虽说他也觉得谢幸安这么舍命救他不大对劲,但也比不过孙平澜这个好儿子在生死时刻只管自己,来得让颖国公感到扎心。
孙平澜跟杜雪合到如今也是一整个“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夫妻两个也各回各屋、分道扬镳。
“幸安,幸安啊,幸安没事吧?没事儿吧?”
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在听到镇北侯咋咋呼呼地跑进后院儿时,何矜为自己默哀三秒钟,又狠下心来掐了一把大.腿,抽泣着就要走出门。
“谢幸安,你非得记得今晚给我揉腿。”
谢幸安身体没动,但分明可见地点了点头。
可出乎意料的是,不光镇北侯来了,连云棠跟付婉仪,全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