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幸安给何矜用这个,岂非明摆着就是在侮辱人的么?
小厮明显不明白,但他看得出来云棠此刻气得不轻,讪讪问道:“淡定,您淡定,公子,您……说什么?”
云棠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哼,你管我说什么呢?”
“公……”
“住口,你烦死了。”云棠毫不留情地说着,“你要是还想跟在我旁边,就把嘴闭上,要不然你就自己回府。侯爷看到你把我跟没了,肯定打你板子!”
小厮:“……那小的一定把嘴给闭好。”
云棠白了他一眼,等到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这才慢悠悠地把那个荷包打开,当即忍不住瞳孔震惊道:“居然是空……空的?”
他并没死心,略微眯了眯眼,仔细又看了一遍,还将荷包的口大大地打开,又朝向地面倒了倒。
一文钱都没倒出来,还真是空的!
“谢幸安这个王八蛋,简直是无耻至极,不仅给她用这么丑的荷包,还在里头一文钱都不给放。”云棠把后槽牙狠狠一咬,义愤填膺道,“有这么对待自己娘子的?啊?这是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她怎么都能忍得下去?可他忍不下去了!
什么叫狼心狗肺?什么叫丧尽良心?谢幸安这不就是?
云棠捶胸顿足后,自以为此刻再多骂谢幸安也是白白浪费唇舌,还不如赶紧回去送荷包,顺便跟何矜趁机交流交流感情。
“你在此处站着不要动,我去跟人说几句话。”
云棠刚走出去两步,又扭过头来指着小厮的鼻尖,赶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把嘴闭好,不然我回去就告诉侯爷你忤逆我,让他命人抽你几十鞭子,明白?”
小厮抱紧自己的皮,懵懂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里的‘碧桃红’卖完了,那我还是下次再来看吧。我这人,在胭脂水粉的用物上是极为挑剔的,我看了一圈,你这店里剩下那些实在没我中意的。”
“实在不好意思了,谢夫人。”玉容轩的掌柜跟她陪笑着,躬身将何矜给送出门,“我昨日刚好不在店里,问了伙计才知,剩下的‘碧桃红’胭脂,恰好都卖给了镇北侯府付家的三小姐,实在对不住您了。”
但事实上,伙计告诉的原话却是,付婉仪昨天在整条街上逛游,挨个地找到铺子就问,哪些是何矜平日里常用的东西,她全都要。
可这毕竟是京城贵女们之间的争端,掌柜为了保住她家的小店,实在没敢直言。
一百盒胭脂,也得亏她能用得完。
何矜并没在意,只是微微出声一笑:“不碍事,等哪天有了,你就差人送到我府上去,车马费都给算上,也是一样的。”
“是是是,好嘞,您慢走。”
云棠再回到刚才何矜被抢荷包的地方时,正好望见她两手空空地从胭脂铺子里缓步踱出。
古语有言,没有一个女人能从胭脂和首饰铺子里全身而退,片叶不沾身的,如果有,除非她没有银子。
瞧瞧,谢幸安多不是人,竟虐待何矜至此,她一个堂堂侯爷的女儿,嫁了他之后,居然连买盒胭脂水粉的钱都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