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满目的殷红色炸开,尘埃落定之后,他堂堂风流倜傥的一面首,仅剩了碗心头血。
汝娘也,都没让他看明白自己是怎么没的,姓谢的也实在欺人太甚!
然而他作为一个不明不白的游魂,又亲眼见了谢幸安是如何把何二小姐挖眼、断腿,折磨得浑身是伤之后,将她活活溺毙在水池中的。
行吧,变态这种事,跟谢幸安比起来,他认怂。
但云棠作为一个重新活过的人,怎会任由自己和何二小姐再重蹈覆辙?
那绝对不能!
他虽说脑子不算很好使,但起码还记得镇北侯前世是死于遭人暗算的。这次因为他的献策,镇北侯并未倒在战场上,而是带他平安无事地回了京。
但何二小姐怎会又嫁了谢幸安?非但如此,还比上辈子的承顺十七年早了两年?
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
这不合理,他不明白。
云棠面具之下的剑眉都快拧成麻花了,他还是想不通,清清嗓又继续不放弃地问道:“你打听到的,何二小姐可是因失节嫁给谢幸安的?”
中春.药这种事,还是得隐晦点说。
小厮耳朵快听出茧子来了,应付着点头道:“嗯,是啊。”
当众又亲又抱,可不就算失节了吗?
云棠又问:“那可是被陛下赐婚的?”
小厮又回道:“嗯,对啊对啊。”
云棠烦得从后脑勺上薅下来一把头发道:“失节对上了,赐婚也对上了,可怎会突然提前了两年?总不能是我记错了吧?”
搞什么?
*
当何矜看见那个身穿草绿长衫,还裹着狐裘的男子走进来时,才燃起来的泪眼汪汪见老乡的热情,被浇灭得连半点火星都不剩。
“这位……夫人,您找在下?”
来人身形挺拔颀长,虽说也能看出样貌不错,面上却已经瘦脱了相,哪怕含着笑,周身也仿佛泛着一层死气沉沉的污浊。
非但如此,自打进门之后,他一举一动都十分稳重守礼,拱手行得比谢幸安这个原著居民还要规矩。
若说他是穿来的,那他这身段气质,也未免……太好了些。
何矜干笑道:“掌柜的,不必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