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点了点头,把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后,抬头那被树荫遮住的天空,喃喃道,“那群高高在上的人,总是喜欢把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这数千年,打压打压再打压,难不成他们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混淆视听,避免祸事了吗?”
“外面已经够乱了,为什么还不多多培养自己的势力?”
青年站在一旁低着头,“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老者一愣,旋即摇了摇头,“都是这么过来的,便是对的吗?除了万年前的传说之后,当年的三只眼没成,后来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猢狲也没成,如今……”
“如今靠着一个毛头小子?能成吗?要知道当年那两位可是把天上地下都搅弄的天翻地覆啊,最后不也是被迷惑了吗?”青年叹了一口气,“毕竟这数千年来,桎梏越来越紧。书上说,当初世间不止十境,可后来,十境被压到七境,七境又被压到五境,如今被压到了三境。”
“靠着一个娃娃,如何和成年人斗?”
青年的话,让老者出了神。
“毕竟,他已经答应我做徒弟了。时机到了之后,我会助他瞒天过海,在一个沉睡的怪物眼皮子底下溜走,应该不难!”
说这话的时候,显然老者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瞒天过海?
老者心底比谁都清楚,古往今来万万年,这天地间的一草一木一虫一兽,哪个可曾真正瞒过这天?
哪怕当初那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被无数神佛称之为变数的人。
实则一开始就在天的眼皮子地下,从来没有被瞒过。
如今,哪怕这天昏昏欲睡,有些不复以往朝气,开始了亵渎自身,可那又如何?
毕竟,这天还没有真正陷入沉睡中。
想要让一个刚学会爬行的婴儿,从一个昏昏欲睡的成年人手中溜走,可能吗?
“师傅,为何不换个人选?换一个比之强大的人。”那青年心中似有不甘,问道。
“你们吗?”老者挑了挑眉毛,“你们都被盯的紧着呢,一旦有什么异动,他们必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内知晓。”
“恐怕那时候都不用那至高的怪物提醒,就有人出手了。到时候,轻则身消道殒投胎转世,重则魂飞魄散。你以为还能像那只猴子一样,放下桀骜,安安静静的听听佛法?心甘情愿做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任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可一而再,但不可再而三……”
“这是师傅,最后的机会了,如今的我,已经累了……这次再败,便无绝处逢生之说了!”
两人的谈话,唯有周围的一些树木花草冲蚁小兽可以听到。
可就算是讲给平常人听,也没人可以听得懂。
唯有那青年,在一知半解下,默默点头。
他不知道师傅为何这么重的执念,但他明白这是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
曾经那是一个被布了几万年的局,可那次的局被破了。
如今这个局,是师傅的一次心血来潮,真正布下唯有几十年而已。
对那些人来说,几十年?不过是几十天罢了。
对于那个人来说,几十年,不过是打个瞌睡的时间罢了。
他在想,一个几万年的局都被轻易破掉了,那这心血来潮下布的局,成功率能有多高?
“也许,这就叫做出其不意吧?”
老者左手拿着黑子,右手捧着白子,旋即右手微动,白子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