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缓缓的、由衷的,没有什么隐蔽的权欲。
眼神里,什么也藏不住。
萧劭举起杯,默默饮了口酒。
酒入喉间,却辨不出是何种滋味。
陆澂一番政见说完,阿渺小心翼翼地瞄了萧劭一眼,率先开口:“哥哥,陆澂他……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你觉得呢?”
萧劭放下酒杯,“嗯。”
他没法否认,也从不曾想到,真正在治政上跟自己有相同理念的人,竟然会是陆澂。
广擢才以民治民。
即便是一向倚重的许落星,智计谋取江山行之有效,治政上却依旧固步自封于倚靠联姻、稳固世家边将的策略,相比起陆澂,少了眼界和容纳天下的大气。
阿渺欣喜起来,抿了下嘴角、又努力压平,睨了眼陆澂,“你得谢谢我哥哥。小时候我说你傻,还是我五哥跟我说,你很聪明、很有才智,可以利国治政。”
陆澂怔了下,似有所思,继而转向萧劭,起身行礼。
“臣愿请旨前往南疆,招降旧部,助大齐一统天下。”
语毕,又看了眼阿渺,撩袍跪地,“若不辱命,还恳请陛下能许赐令薇长公主,予臣为妻。”
阿渺虽有心理准备,但见陆澂如此,还是禁不住满面羞红,移目去看萧劭,视线与他的眼锋触及一霎,只觉其中深邃幽远、看不分明。
她正想着该如何开口,突听殿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厉喝声与兵刃出鞘声—
“有刺客!”
“保护圣驾!”
什么刺客,竟然闯到纯熙宫来了?
阿渺不及思索,人已经起身奔了出去。
殿外三名黑衣人正跟禁卫交手,招式凌厉迅猛,其中一人侧首看见阿渺,收势跃了过来,急声质问道:
“你母亲呢?皇帝把她关去哪里了?”
阿渺听出了柳千波的声音,脸色瞬时紧绷起来,抽出一半冰丝链的手僵在腰间:“你怎么进宫来的?”
陆澂跟着阿渺出来,也当即认出了柳千波的声音。他之前已从殷六娘那里知晓了阿渺生父之事,眼下见阿渺面色泛白,心中怜惜不已,上前将她微微护到身后,对柳千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