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儿啊,她倒真的想娶亲呢!尚婕提起蒋白,不由把她要娶乔香巧过门的豪言跟莫太太说了,未了苦笑道:她倒大胆,殊不知明年一易装,那香巧得知了,不知道如何呢?
蒋白要娶乔香巧的事,许多府里的哥儿都耳闻了,乔成这会正问贺信之道:白哥儿早些时从冷泉宫先行回京,到现在都没露过面,是不是病了?
没病。我听得是蒋老夫人拘着他,不让他出来。
好好一个哥儿,就是因为蒋老夫人老是拘着,才会娇弱成那样的。你们瞧瞧玄哥儿和青哥儿,也没见过蒋老夫人宝贝他们,偏他们壮的小老虎似的。
沈天桐上回在冷泉宫和顾秋波设法子绊蒋白下水之后,连着好几天到白玉殿去,蒋白都不理他,后来蒋白更跟尚婕先行回了京城,心下自然不是滋味。这次回了京城,祖母让他先搁下学武之事,只专心学文以备明年的科考,因好些天没来将军府了,自然没见着蒋白。无意间也听到蒋白要和乔香巧定亲的流言,这一天趁沈夫人往庙里上香,府里众人不理论,他却偷偷往将军府来了。到得练武厅中,先找蒋玄蒋青说了一会儿话,没问出什么来,不由有些着急,待听得大家讨论不见蒋白出现,忙过去问贺信之道:信哥儿,白哥儿真个被蒋老夫人拘住了么?
是呀!贺信之也好一阵子没见过蒋白了,皱着眉头道:足足两个月不见她的人影了。
我听说,白哥儿和香巧姑娘正在议亲事,过两年就会迎香巧姑娘进门。顾秋波也听得蒋白和乔香巧的事,只是从蒋玄和蒋青嘴里掏不出话来,转而来跟贺信之打听,这会拍贺信之的肩头道:信哥儿,白哥儿总是你嫡亲的表哥,有事儿总会跟你透一句口风的。这准备迎娶香巧姑娘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虽说香巧姑娘的父亲乔博是咱们南昌国出名的清流名士,娶他们府的姐儿不会辱没了白哥儿。但问题是,香巧姑娘有心疾,娶了她,这是,这是大麻烦呢!
沈天桐知道将军府诸人娶亲,一向只凭自己意愿,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实际能作主的,还是本人。只是蒋白毕竟还小,将军府真会由着他胡闹,娶一个有心疾的姑娘过门吗?
众人纷纷猜测时,蒋白正在房里和莫若慧一起做针线,笑眯眯道:慧姐姐,再学几个月,我保准能绣的和你一样好的。你相不相信?
我很想相信,但是莫若慧瞧瞧蒋白手中那看不出是鸟还是鸭的图样,偷偷笑了,过一会才指导着道:白哥儿,你学剑自然讲究快准狠,但是学刺绣恰好相反,要慢慢来,不能贪快。
我娘也这样说呢!蒋白嘻嘻笑了,转头看莫若慧绣的香包,见极是精巧,不由道:慧姐姐,我瞧来瞧去,除了我娘,就数香巧绣的香包能跟你相比了。说着摘下腰上挂的香包,举到莫若慧跟前道:看,这个是她上回送给我的。现下她不能出门,大夫又说了,不能劳累着,针线也不能多做,以后要得她的香包,也难了。
听得蒋白提起乔香巧,莫若慧表情严肃下来,白哥儿,你上回哄香巧,说待她长大了就娶她过门,她现□子可是慢慢好转了,但是你明年就易装,到时女娃的身份一揭露,香巧会不会受不住?可得想个好法子,万不能因一句善意的谎言,反害了她。
慧姐姐放心,其实香巧知道我是女娃了。蒋白见四下无人,附在莫若慧耳边道:因祖母再三交代,不能随意对人说我是女娃,怕损了寿元。我虽对香巧说了,却怕祖母知道骂我,所以不敢告诉你们。
哪你上回说要娶她的那些话?莫若慧不由扯扯蒋白的耳朵道:快告诉我实话,亏的我还担心你呢!
上回香巧病成那样,看着奄奄一息了,偏还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册子,说是她平素写的一些心得,就送与我了。我一时心酸,便说:香巧,你不要死,待我长大了,娶你过门,你天天给我写心得。香巧听了眼睛一亮,只一会又暗下去,说她偷偷听大夫跟府里大人提过,说她这身子不能成亲,长大了也不能。她就算不死,以后也只能看着我成亲娶了别人,白白伤心的份。如果我是女娃就好了,就算我以后成了亲,一样可以跟她做好朋友,一样可以来往。可惜我是男娃,过得几年,漫说是大人,就是她自己,也不好再见我了。我见她房里没了人,就悄悄摇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说了我的真实身份。还说待我易了装,天天跟她见面,天天腻在一起,甚至睡在一起也没问题。后来,她眼睛又亮起来了,
你是说,香巧知道你是女娃,想着以后还能跟你来往,这才活过来的?莫若慧啼笑皆非的看着蒋白,捶着床沿道:白哥儿,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两人正笑闹,折桂进来道:白哥儿,蜀王和桐少爷他们候在外面厅上,说好久不见你了,想见一见。
他们上次绊我下水,我至今没跟他们算帐,亏他们还好意思说想见我。蒋白哼一声,挥挥手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