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到一段话。
黑夜其实从来就不是黑的。黑夜里,合欢花还是红的,毛绒绒的紫藤花还是紫白色的,和黑夜还是白天没有关系。就像,我想你,和黑夜还是白天没有关系,和晴天和下雨没有关系,甚至和你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关系,尽管我还是会尽量让你知道,想到这里,于是欢喜。
姜昕停了下来,发了会儿呆,她想谢柏衡了。于是拿起手机拨电话过去,他接的很快,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昕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叫她的全名,这样亲昵的唤她,这样温柔深情,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进心间,舒服极了。
姜昕拢了把头发,“你在做什么呀?”
“刚用完午餐,休息一会儿,准备去拜访C市市长。你呢?”
“我想你了,柏衡。”姜昕口气软软的,轻快灵动。
谢柏衡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明天就回来。”
“那你想不想我?”姜昕用手指头绕着头发玩,打了一个又一个圈。
“想你。”谢柏衡笑说。
姜昕高兴,扬起得意满足的笑容,又问,“你有多想我?”
那头,谢柏衡听着她娇俏的声音,一颗心安宁无比。他笑:“吃饭想你,走路想你,睡觉想你,工作思考的时候,也想你。”
隔着遥远距离,却仍旧像他此刻就附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段话,令姜昕心跳加速,全身滚烫。于是她忍不住嗔了句,“没脸没皮!”
谢柏衡哈哈的笑,电话里突然响起门铃声,接着便听她说:“不知道谁来了,我去看看。”
谢柏衡说:“嗯,去吧。”
挂掉电话,姜昕放下书,起身走向门口。当她看到监控屏幕中两张熟悉的面孔时,一下子手脚冰凉,心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一阵紧缩,惊惧交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昕只有一个念头:糟糕!爸爸妈妈怎么来了?他们肯定知道了!
她僵立在那里,脑子里一团乱,不敢开门。
她看见姜鹤拿出手机,过了几秒,她的电话铃声响起,击打在心口上,沉重急剧。
姜昕也不敢接电话,她从监视屏幕里,看见姜鹤和连仪铁青又憔悴的面容,不安感愈发强烈,她没有脸面对他们。
门铃和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像催命符似的,令姜昕抗拒。但她清楚的知道,躲不了。
过了很久,反复深呼吸,下了很大决心,姜昕鼓起勇气打开大门。
她看清了他们,他们也看清了她。
迎面而来的,是姜鹤重重的一巴掌,他咬着牙,手掌颤动,“混账!”
姜昕被打偏了头,脸上袭来剧痛,变得火辣辣的。她眼里蕴了泪光,“爸爸,妈妈。”
“你还有脸叫我们?他人呢?”姜鹤怒红着脸,声音铿锵有力。
连仪脸色苍白,她用失望而痛心的目光看着姜昕,无声更胜有声,谴责如同锋利的刀子,呲喇一下破开血肉,闯进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