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爸妈说难得没有她这个小祖宗当电灯泡,两个人去外面度假了。
方棠棠:原来爱会消失的吗?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有这么心大的爸妈,挺方便做任务的。
她抿了抿唇,心里其实有点想再见见爸妈,毕竟这天晚上就是任务最后一天,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她想……抱抱爸爸妈妈。
但同时她也知道,稍微露出一点软弱的姿态,就会被爸妈察觉到异常,带给他们不必要的危险。想到这里,她只能不甘地望了会家里的窗户,和陆涟一起再次来到学校。
爬了躺山,到学校的时候也才刚过正午。
她先回到教师宿舍里,看着白天还是阴沉沉的门洞,深吸几口气走进去。刚踏进大门里,就见安静躺在黑木长椅上的手术刀。
手术刀雪白锃亮,在旁边的水池里把自己洗干净,现在在长椅子上晒仅有的几寸阳光。
方棠棠伸手去拿它,它翻了个滚,像是生气了。
她对陆涟说:“都怪你,直接把人家丢到血水里。”
那血水太脏了,腥臭的血液上漂浮着断肢残臂,她能够想象医生被丢进去的绝望。她都觉得恶心,何况人家生前还是个医生。
陆涟表情无辜。
方棠棠看看手术刀,决定拧把陆涟的手臂,“你看我帮你打他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陆涟:“……”
女孩压根没有用力气来拧他,指腹从白衬衫上轻轻拂过,衣褶都没有压出来,当着手术刀的面假打。
然而她再次去拿手术刀时,医生果然没有闪躲,乖乖让她丢进书包里。
方棠棠说:“你看果然有用,只要打你两下,医生就消气了,他就是在怪你,谁让你昨晚把人家丢下去。”
陆涟垂了垂眸:“嗯,是我的错。”
方棠棠:“下次不要这样啦,就算……”
就算他们已经死了……她还是习惯把自己身边的鬼怪们,当作人来看待。
宿舍走廊里的门大多还是关着的,有几扇虚掩着,露出老师的身影。
是学校里正常的老师,生动鲜活,有的在做饭,有的在打游戏,和昨晚的景象截然不同。
最后他们来到赵老师的房间,敲了敲老师的门,等了好久,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露出赵老师苍白的脸。
“老师,”方棠棠一见她的脸色便愣住,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赵老师点点头,侧了侧身体,让他们两个进到房间。
一进来,方棠棠就发现了不对,客厅中间的桌子不见了,显得空空荡荡……昨晚被他们给顺手了。
她心虚地瞥赵老师一眼,好在赵老师依旧是温温柔柔柔柔弱弱的模样,没有说一句指责的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抱歉地说:“没办法帮你们做饭了,我的铲子和餐桌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