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定当尽心尽力。”东无欢礼貌欠身行礼,望向床上昏迷的陆渲,蹙着柳眉,但转而松了一口气,心中又有涟漪泛起,待情绪稍稳,对屋内的众人道,“那请王妃和大家都回避一下。”
阮姝握着陆渲冷得似寒冰的手,不愿离去,但听东无欢解释,她治病时,需要心无旁骛,便也只能从屋子出了去。
屋外的夜,格外的冷。
阮姝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扭着头就这样巴巴望着屋内的动静。
这样若是夫君醒了,她便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邢磊被王嬷嬷带去包扎脚上的伤口,琴儿则去搬火炉子和汤婆子给阮姝,免得她着凉了。
清冷的月下,还有天影陪在阮姝身侧。
“天影,夫君会没事吗?”阮姝托着下巴。因为剧烈的哀伤和担心,已经让她哭不出声,“邢磊说的蛊虫若是没有了,夫君还能活命吗?”
她的流传着宝光的眼眸,失去光泽,似是落了灰暗沉下去,抬头看向笔挺站立的天影,“无欢会治好他的,对吗?”
“嗯。”天影应声,锋利的眼神,直直戳向屋内,手上握着的短剑,好似带着随时要出鞘的杀气。
她的语气淡漠,不像是在安慰,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恶和忍耐,“是的,王妃,东无欢一定有办法治好王爷的。”
原先,王爷去崖山隐去找东无通,不过是去算账,以及为了避讳东无欢,特意与东无通商讨每月去蛊毒的事宜,没想到,王爷也因此受了牵连,纵然是影卫的消息和行动迅敏,在赶到崖山隐时,也已经晚了许多。
对于此事,如果她没推算错的话,应是东无欢所为。想必,在东无欢来晋王府之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
不然,为何,东无欢来这里没有多久,东无通就被人追杀了?而一直被东无通谨慎放置的雌体蚕蛊,也被人径直闯上山夺了去?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放了消息。
崖山隐养蛊的秘密知晓的人不多,纵然是身在影卫的人也是一样。此事,必然是东无欢嫌疑最大。
不过,东无欢究竟是什么目的,她并不得知。如今,华皇后已经被幽禁地宫,宫中的事,胡大彪全在控制内,若说东无欢和宫中有牵扯,也并没有可能。
“姝姝相信无欢。”阮姝低低道,她的思绪仿佛被掏空,眼睛紧盯屋门,不敢离去。
她相信东无欢,也相信来福会保佑陆渲。
黑漆的夜,凝着哀伤。
琴儿拿来了炉火和汤婆子,又拿了一件厚厚的裘皮大氅,为阮姝披在身上。
然而,纵然是千万的暖意将她裹住,也捂不热她因悬着心,而冰冷的手脚。
惨月,几乎要被天边的鱼肚白吞没,也已经有早起的家丁开始忙碌一天的活计。
琴儿抵不住睡意,被阮姝催回去歇息,而天影则靠在墙柱上小憩,随时保护阮姝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