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苔听着,心里却想,他若是没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有倚靠了吗?
这不是哄她吗?
她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是被哄着,但以后她反正不要被哄着了。
该做的她做了,但谁要是死了,关她什么事。
范氏走了后,宫里头的太后再次派人来问,乌苔两眼浮肿哀哀切切地过去回了话,她相信,这些宫娥太监都会把自己的情状传回到宫中,大家都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王妃吧。
王管事送走了御医后,跺脚:“这可怎么了得,这可怎么了得!”
乌苔心里却是不急的,她想,她从今天开始就不睡觉了,睡觉也是偷偷趴在懋王榻前小寐一会,这样他昏迷两天,她就守两天,他如果昏迷三天三夜,她还能博取一个“苦守夫君三天三夜的”的美名呢。
不过就在乌苔盘算着自己“苦守两夜一天”的名声已经到手的时候,懋王终于醒了。
懋王醒来时,乌苔赶紧凑过去,她要懋王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刚醒来的懋王,一向锐利清明的眸中好像流露出一丝茫然,这丝茫然虽然一掠而过,但是乌苔看到了。
她心中纳闷,心想这不像他啊……
她便忙关切地道:“殿下,你总算醒了,你可想吃什么?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太医呢,妾赶紧叫太医过来看看——”
然而懋王却突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特别粗嘎干哑的声音,不过却充满质问和怀疑。
乌苔忙道:“殿下你昏迷数日,妾身心中担忧,所以才一直守着你。”
心里却想,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赶出去?好歹有休书吧,好歹有银子吧,再说他怎么不问问是谁一直守着他?
王管事呢,快来说说王妃这几日的辛苦……
懋王审视着乌苔,眉骨微耸:“你是什么人?”
乌苔一听这话,微怔,之后泪如雨下,掩唇啼道:“殿下,你,你这话何意?”
她早有准备,眼泪说来就来,此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这时候恰王管事带着几位留守的御医冲进来了,一进来便看到那倾城之色的王妃伏在懋王榻旁,眼泪盈盈,哀婉柔弱,好生可怜。
御医们忙低首回避,王管事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
懋王见到王管事,这才道:“众人退下,王顺你留下。”
王管事忙回禀道:“殿下,先请诸位太医为殿下诊脉?”
懋王面无表情:“退下。”
这两个字威严如巨石压下,几位太医忙低头退下。
乌苔有些不甘心,她守了两天一夜,他醒来就这样,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哭诉的机会,于是她便含泪哀求道:“殿下,妾身有话想和殿下说。”
懋王不看乌苔,眸光冷漠地盯着锦帐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