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桑托着下巴道:当我们蓬莱岛的尊主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嘛,近两百年来唯一一位天选的贵人诶,所有岛民都要臣服于他,换做是我,我做梦都能笑醒。可怎么就从来没见他笑过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元瑕看了他一眼,才道:谁说做人一定要笑呢?不想笑就可以不用笑。
我总觉得他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元桑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他一直戴着姻缘绳,肯定是想娶亲的,可在岛上也没见他对谁热切过元桑推了推元溪的胳膊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给他找一个吧,免得他总是一个冷冷清清瞧着怪孤单的。不过得经过我们考验才行,免得又遇上像林家一样恶毒的女人。哼!
元瑕闻言不由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少说错两句话就行了。
他们久居岛上,与外界完全隔绝,这次出来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有陆照在,他们闹得笑话能把人都要笑死。在陆照耐心的指导下,他们换了没有族纹图腾的衣服隐匿身份,学会了用珍珠灵草换钱买东西,学会融入外界与人正常交流,也都像模像样,不会轻易露馅儿了。
元桑一直挺奇怪,同样第一次出岛,尊主就是比他们厉害,懂得也多,心道果然是天神选中的人。
我说错话?我什么时候说错过话?元桑不服气嚷嚷,想到什么又追问:你今天去偷的谁的骨灰?林宣的?你为什么不带回来让我也洒着出出气?诶不对,林家人在这附近?你为什么不一同将她们给杀了?你,喂,你别走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元瑕实在是不想搭理他,捂着耳朵已经回房去了。
元瑕作为蓬莱岛上这一辈当中天赋最高的少年,武力超高,心地也十分善良。这天出门买东西,碰见几个男人在追赶一名又哭又叫的女子,差点就将她抓走。那女子见到他连连哀求他相助,说自己是被恶霸强抢,元瑕自然不能不管的,打抱不平教训了他们一顿,将女子救了。那女子感恩戴德,匆匆逃离。
谁料东西刚买完,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他被约莫二十来个手持长棍的男人团团围住,气势汹汹。为首的那个正是被元瑕教训过的,怒吼一声:就是他!给我上!
长街上路过的摆摊的人们见势不对,都纷纷逃窜避开。元瑕手中只有刚买好的饼,没有任何武器,站在人群中央,微微扬声道:你们强抢民女还有理了?我不和你们打,我赶时间。
他是出来买吃的,元桑他们还在等着呢。
可是谁肯听他的,二十多人举着棍棒凶神恶煞朝着他砸过来。
元瑕打过他们是绝对没问题,但尊主说过,绝对不能惹出人命,是以他一直注意着分寸,没有下重手,只想着甩脱他们就成,就怕惹麻烦。
但这些人猖狂之极,竟然对他往死里下狠手,元瑕被他们缠住,躲闪不及,被在头上砸了一闷棍,头晕眼花间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稳的身体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了一个坚实有力的臂弯。
有人将他扶住了,还顺带将想继续围攻的人出掌击退,手臂粗的棍棒就这样被轻易夺走。
他出招又快又准,游刃有余,那些人顿时无法近身。元瑕心中讶然,转眸去看扶他之人,见他一袭青衫,黑发如墨,眉目清雅,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年轻男子。
他嘴里忙道了句:多谢公子。
姜初亭原本带着星儿和魏加下楼用早饭,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才出来看看,然后就撞到了这一幕。
姜初亭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元瑕立马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他们强抢民女,被我阻止,现下来报复。
姜初亭了然,把他交给魏加扶到一旁。
然后元瑕就看到他剑都没□□,出手利落又潇洒,衣袂翩然似仙,也不见他怎么费力,三两下就将这些地痞流/氓都给收拾了,一个个东倒西歪,鼻青脸肿。
远远躲着围观的人都不由鼓起了掌。
这些恶霸们知道遇见了狠角色,屁都不敢多放一个,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元瑕头上的血流进眼睛里,十分难受。姜初亭遂将他带回客栈,让他用水清洗,然后给他伤处上药。
姜初亭叮嘱:这两天伤处先别碰水。
元瑕点点头,对他感激不尽:多谢公子相助,你说的我都记下啦。
从出岛以来,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有好也有坏,但第一次遇到姜初亭这种似乎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温柔的人,仅仅相处这么一会儿,听他说话都能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和煦。
姜初亭收好药瓶,端详他须臾,这孩子看起来和林知差不多大,瞧着挺沉稳,但眸中一派不经世事的清澈无垢,想了想还是微笑着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武功招式其实很厉害,为什么不使出来?
元瑕不意外被他看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尊我主子吩咐了,不准我们惹麻烦。我怕控制不住,不小心弄出人命了,所以才
姜初亭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们这边聊得畅快,林知抱着星儿坐在旁看着,扁着嘴,整个人都快被醋给淹了。
林知对姜初亭能出手救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就牵着星儿在客栈门口等,以为待他解决了,就可以一起吃饭了。
谁知带进来又是包扎又是聊天,而他还不能有丝毫的意见,只能有苦往心里咽。
那边仍在继续。
公子,你叫我元瑕便好了。
你姓元?
嗯,对啊,怎么了吗?
姜初亭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个姓很少见。
元瑕道:少么?我家乡的人好多都是这个姓的。
元瑕说完突然从凳子上惊站起来,道:我得走了,主子还在等着我呢。
姜初亭站起身来,元瑕又道:我们就暂住在附近的锦瑟别院,公子闲暇时可来寻我们。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元瑕匆匆离开了,可不过一会儿,姜初亭便看到元瑕落在凳子上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打开来看,竟然全是上品的珍珠和宝石。换算成银子的话,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姜初亭立马拿上去追,想还给他,却根本没看到他的身影了,这一追,就直接到了元瑕口中所说的锦瑟别院。
姜初亭踏上阶梯,伸手敲门。
不多时便有人来开门了,不过来人不是元瑕,而是一个眼睛更圆乎一些,皮肤更白一些的清秀少年。
他只将门开了一人宽的缝隙,满脸警惕:你找谁?
元瑕。姜初亭将钱袋递给他,言简意赅:方才我帮他包扎伤口,他的钱袋落下了。
元桑一瞧果然是元瑕的东西,下意识就伸手去接,姜初亭颔首道:告辞。
见他要走,元桑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把拽住他衣袖,语气比方才客气了不少:等等,你别走,进来喝杯茶吧!
姜初亭婉言谢绝:多谢,不过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元桑已经听元瑕大概说了刚才遇到的事情,知道姜初亭就是帮他的那个好人,登时抓着他不放:进来坐坐吧,不然劳烦你跑一趟,我们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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