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一脸深沉地盯着她们,近乎露骨地说道:“这件事如果走漏半分到条子耳朵里,老板恐怕会很不高兴的。你们都是在这里的老员工了,同事这么久,对你们的家庭状况也很清楚。”
安姐闻琴音知雅意,连忙把信封塞包里,“您放心,这道理我们明白。”
她瞥了身旁一眼,杜慧也跟着点点头。她的长相一贯具有欺骗性,柔柔弱弱,看上去像已经完全吓傻了。
领班没有过分为难她们,又简单叮咛了几句就放她们离开了。
出了巷子,安姐余惊未定地拍拍胸口,“今儿咱们简直倒了大霉,明天白天应该去拜拜!”
她叹了口气,“金子这丫头也太苦了。慧慧?”
“嗯?”
“发呆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也吓坏了?”
“嗯。”
这种对话几乎毫无意义,因而她没接茬,注意大路上是否有没有载客的出租车。期间,她能感受安姐正借助余光悄悄扫视观察着,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
这里并非酒吧林立的路段,经过的车少。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站在候车牌附近等了接近等了半个小时。后来总算来了两辆。
杜慧挥别安姐,坐上出租车的后排。
“去哪儿?”司机扭头问道,那张熟悉的面孔险些令她夺门而逃。
她僵在座位上,死死扣住背包带子,喉咙口又开始泛酸。
司机大概是见多了夜晚出来游荡,因为各种原因神志不清醒的客人。提高音调又问了两遍。
第二遍时,她的手指缠绕着包带,拧成麻花,启唇报出个地址。
一路无话。现在的住址,车子容易剐蹭,杜慧让司机把她放在路边。这地方她从小住到大,第一回生出些陌生感。
半昏不暗的路灯间断地投射出一个个小小光圈。因为已经是深夜,两侧低矮的楼房里没有一点亮光,仿佛一个个方形的盒子矗立在黑暗里,就像今天和明天那个人躺着的一样。
“嘻嘻嘻。”
那个古怪的声音又来了。很近,就像一条蛇蜿蜒扭曲地挂在她的脖子上。她忽然想起小的时候,那个人曾经说起草原上有一种狼。
在捕猎的时候会直立身体,狼用前爪搭在猎物的肩膀上,一路跟随。直到猎物忍不住回头,它就会借机咬断猎物的脖子。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往那方面想。因而她不敢回头,不敢左顾右盼,迈开步子开始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