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
秦悦几乎是被他架着去浴室的。他透过镜子望着男人凶巴巴的样子,“真小气。”
“低头。”关云横从抽屉里拿出一捆东西。
“啊?”
“你想湿着头发睡觉吗?”
“……哦。”秦悦不禁气虚,由着男人打开电吹风,对着他开始一阵猛吹。
过了两分钟,他终于忍不住说道:“那个,关云横。我只是膝盖稍微磕碰了一下,手还好好的啊。”
“就你这幅站都站不稳的模样,也好意思说自己好好的?闭嘴。”
“……”秦悦觉得这也太冤枉了。他说的是手还好好的。怎么从他嘴巴里出来,就变成另一个意思了?根本就是在偷换定义!
男人的手指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在他的头发里轻轻的来回穿梭,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猫儿。
真舒服啊。难怪相柳明明不是真正的猫,偶尔还是会主动让他抚摸皮毛。呃……当然他们是不同的。
温热的风洒在他的头皮上,秦悦渐渐感觉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风噪声停了。他懒洋洋地抬起眼,发现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人在镜中的倒影。
“怎么了?”他扭头,睡眼朦胧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没见过这样的笨蛋。”关云横轻飘飘地回答,嘴唇好似不经意的,飞快碰触到他的额角又退开。
浓烈的睡意,让秦悦有些神志不清。他打了个哈欠,完全忘了关云横现在还处在失忆状态,软着嗓音含糊说道:“笨蛋就笨蛋吧。反正你还不是照样喜欢我。”
“谁认识你了?还照样喜欢?脸皮真厚。”男人曲指敲了他一下。
“你不懂,我这脸皮是跟你学的。这就叫天生一对。”他思绪虚浮,开始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
好累啊。
许久过后他听到男人说,“谁和你天生一对啊。”
秦悦的眼睛浸润着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知道男人正盯着他看,却不知道对面的眸光柔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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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换好睡衣,爬上床。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直接秒睡。
睡梦之中,他看见关云横走在前面,远远的同他拉开一段距离,他高兴地追了过去。可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无论他如何追逐,那段距离都在那里。
他忽然想起当年目送爷爷时的情形。当时的他没想到,那竟然会是诀别。
现在又轮到关云横了,是吗?为什么所有重要的人都要被夺走呢?他瞬间委屈极了。
他在梦境里狂奔大叫着,追着那道仿佛永远也无法触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