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我能够想出的唯一的、也是最合理的解释。”秦悦直视他,“请你相信我。”
青年的眸光太过坦诚纯粹了,关云横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唯有沉默。
经过一番挣扎过后,他露出嘲讽笑意,“好,就当你说的对。那‘我’劝告‘我’不要前进,究竟该听谁的呢?”
“你是识魂,当然是你说了算。”
“好,好。”关云横点点头,“那么我想前进,我想看见,我想知道。”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刹那,那些无形的障碍与絮语一同消失了。
关云横和秦悦都听到一种类似玻璃破碎掉的声音。他们吃惊地对视一眼,向轿车靠近。
白色轿车的驾驶座是空的,一个男人面朝下倒伏在了后座的门口。他的一只手还吊在汽车拉手上面,而另一只手朝道路方向伸展,做出推攘的姿势。
身下的路面已经被暗色的血完全染红,就像用油漆泼洒涂抹过的禁区。
关云横俯身望着男人的背影,阖上眼。虽然没有情绪失控,但他的眼皮开始无法自控地颤抖。
“没想到他们还能在我眼前死第二次。”他轻轻说道。
“这些都只是你的记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是啊。的确无法改变。”
关云横抬起头,望着路上凌乱的血迹。那些血迹有的已经完全浸染进了柏油路面,而有的依然保留着小小血洼。
“秦悦。”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这里叫响他的名字。
“嗯?”
“你说,人流下这么多血,能活吗?”
秦悦知道他是在问报告中连尸/体都没找到的母亲。
“关云横。我很抱歉。”他无法说谎。任何人有这种出血量,在这种荒郊野外,必死无疑。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我早就知道了。”关云横自嘲地重复道。他的注意力被远处的高大的灌木丛吸引了。
他们从灌木的缝隙中瞥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他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当中,用力环抱住自己,像是一只煮熟蜷缩的虾米。
很难想象以他的年龄体力,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能爬到那个位置。
“那是我。原来当天的距离有这么远。”关云横喃喃道。
“阳&%泰¥*@……”孩子的嘴巴一张一合,正说着什么。
秦悦蓦的朝前倾,试图听得更清楚。
再靠近一点。再一点!
他们被一股洪流卷了进去。
不一样。他和关云横看见的东西,与他听到的不一样。秦悦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想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