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看着剩下那些细碎不完整的记忆——
刘蓝死而复生,女人调制生辰烛的油脂,斗篷女人彻底朽坏的面孔……
不行了!已经是极限了。秦悦倒抽一口冷气,蜷缩成一团。
嘿嘿嘿。
他听到尖细,分不清男女的低喃声。这是“寄居蟹”留在刘蓝记忆里的东西!危险!!
留下。留在这里。声音如影随形。
乌黑的云蔽日遮天,然而关云横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障:“大道虽坦途,生魂莫前行。”
他寻着那个方向,撒丫子地跑。道路尽头有一个不断收缩的光圈,秦悦飞身一跃,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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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能视,口不能言,鼻不能闻。
就像……死过一回。
秦悦动弹不得。他觉得冷,非常冷。身体冰凉而干爽。就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被放入冷库再拿出来的石头雕像。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只有心口的位置因为某种原因留有一丝残余的温度。
他试着睁眼。第一回没有成功,他积攒力气又试了一回。撑开的狭小缝隙,从外间透进光亮相当刺眼,他的眼睛很快渗出生理性的眼泪。
迦叶剑灵站在两三步外,负手而立,陷入沉思。让人觉得困惑的是,他的脸褪去了之前的样貌,隐隐有别的样子反复交替冒出来,宛如古旧胶片放映时出现的重影。
他的身边依次排着朱冥、荼蓝还有橘色的肥猫。朱冥与荼蓝保持着灵器的模样,左右徘徊不定,显得格外焦躁。橘猫烦躁地抖动长尾,尾尖在地面打着凌乱的节拍。
“喵呜——”意识他已经苏醒,橘猫率先拖长嗓音嚎了一嗓子。
迦叶剑灵调转目光,恢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他一手握住箫,一声按住琴,并未立刻出声说话。
灵与妖兽都感知过人,而唯一不知情的那位还在锲而不舍地吼道:“秦悦!混蛋!呼吸!给我呼吸!”
声音振聋发聩,木质调的剃须水味道,混着滚烫的鼻息离他极近。男人近乎粗暴地骑/坐在他身上,双掌不断按压他的胸口,做心肺复苏。粗鲁的蛮力让他无法正常吸气,皮肉之下的骨骼都要被压断了。但他居然只觉得好笑。
秦悦的手脚尚且麻木,他用力将脖子朝后仰,头顶撞到了沙发腿。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力气,他也很想像相柳一样“嗷呜”喊出来。
男人僵住了,因为再度倾身靠近之前没有反应的青年时,他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流。他竖起一根手指,缓缓放在青年的鼻子旁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气流越来越明显。
他摸摸秦悦的脖子还有左边胸膛,连一度毫无反应的颈动脉与心脏,都开始有节律的搏动,而且越来越明显强健。
“你……”男人梦呓般说道。视线将他牢牢钉死,目光缓慢地从青年的鼻梁滑到眼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