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歌没吭声,蒜泥、葱花不要钱地往碗里放。末了,还把碗翻过来秀给秦悦看:“让你们开开眼!”
“……几千岁的人,能别这么幼稚么?”
睡眼惺忪的相柳闻到味儿,忙不迭跳上椅子,趴在秦悦背上说道:“快快,快给我也弄一碗。”
秦悦无奈道:“你一只猫,吃什么火锅啊?”吃火锅蘸什么油碟啊?
相柳威胁地眯了眯眼,亮出锋利的指甲:“你弄不弄?”
“弄,当然弄。”如果不弄,就算不见血,只怕今晚耳朵也要被念得长老茧了。
等他照顾好相柳,面前的小碗已经放好了香油葱花等物。小孩儿坐在旁边眨巴眼睛,满脸“求表扬”的神色:“你都在照顾别人。我试着帮你放了一点儿,要是不合适你自己再加。”
过分乖巧了。明明知道是装的!
秦悦的一颗心就像泡在温水里。他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你管好你自己吧。我是大人知道照顾自己。”
“才怪。”小孩儿偏过头不看他,极小声地说道。
到了动筷子的时候,相柳跟柳随歌险些为几块鲜嫩的牛肉大打出手,也是由于隔着好几个人头才偃旗息鼓。席间,相柳的声音最大,一会儿指使秦悦“帮我涮块羊肉”,一会儿又说“肉太多太腻,我要吃豆皮。”
细细的胡子上都挂着香油,滴在餐桌上汇成一小块。
秦悦见它已经有些忘形,只得提醒道:“注意别弄到地毯上面去了。”
“知道了,真啰嗦!”橘猫从人与椅子的空隙间走到柳随歌身边,刚才的仇怨仿佛过眼云烟。
“喂,槐精给口酒喝啊!”
柳随歌眼迷离地盯了它一小会儿,不计前嫌地给它满上一碗。天知道他全力向乐庭推销他的“满堂彩”,只可惜对方是个谨慎的性子,只肯喝一小杯就不再继续。他早已觉得索然无味。秦悦是不沾酒的,缩小的关云横更不可能,韦知翔躲还来不及,橘猫能讨酒喝,他简直乐翻了天!
秦悦还没来及得阻止,相柳已经埋头牛饮。
柳随歌满脸期待地望着它:“如何?”
橘猫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好酒!入口虽淡,可是回味无穷!”
秦悦心想,算了,难得跨年夜,醉就醉吧。
一片喧闹中,小孩儿坐在他身边细嚼慢咽,硬是把火锅吃出了高级餐厅的架势。其实从很久以前他就发现,关云横做人做事都是人如其名的蛮横,但从吃饭等小细节就能看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当然,很多时候往往他都没给人发掘的机会,就把人吓跑了。
他回想起关龙电话里说过的话——说让领回家看看,老爷子看来不说双手赞成,起码也没有反对。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呢?竟然到了决定撕毁婚约的地步?
正当他思绪漂浮,只听旁边小孩儿“嘶”的一声,按住嘴唇。他悄悄吐了吐舌头,将面前的一杯饮料灌了进去,犹不能解困的到处搜寻饮料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