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呼吸断断续续喷洒到他的耳朵和脸上,秦悦心脏猛地一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怀疑这个平台上有人打算自/杀。”
“那又怎么样?”关云横耸耸肩说道:“人对生命这玩意儿是有自主权的。如果这是个人选择,你又有什么资格干涉呢?”
“不是这样的,不是干涉。是人处于困境当中时,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就会误以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但是只要给予他们充分的时间或是干预,大多数人都不会做相同的选择。”
青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黑得发亮,就像坚持奉行什么世间撼动不了的法则一样,不容反驳。关云横嘴巴动了动,满腔抱怨跟吐槽眨眼间烟消云散。
“什么异端邪说。不是很着急吗?”他轻轻推了秦悦一下。
走远以后,之前挨骂的那位女高中生愣愣盯着他们背影发呆。
“琪琪,琪琪,哎哟,叫你老半天了。你干嘛呀?他们是不是骂你了?”
琪琪先点点头,再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总觉得那个人的脸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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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温度虽然并不刺骨,但脱了鞋,外面穿着薄大衣,里面穿着长睡袍还是冷的。女人坐在停止营业商铺的外侧,那里本来有防腐木跟枯萎植物格挡。这片位置被商铺遮挡,外面的人看不到这里。
她低下头,望着几十米高度的距离下,任由细雪沾染在她的眉毛与嘴角。她光着脚站起来,拍拍被风吹得鼓起的长裙,露出一抹笑。身体渐渐朝外倾斜——
“从这里跳下去,如果砸到路人怎么办?”一个声音温和地问道。
她的动作一刹那凝固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当中,这个问题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目光温柔的青年跟一个看上去面色不善的男人站在几米外的地方。青年拉下这个在这个季节过于夸张的围巾,露出白皙漂亮的面孔,蹲下身:“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极度压抑阴暗的世界里突然进来了阳光,她抿住干裂的嘴唇回答:“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想要结束这一切。”
“是吗?”青年点点头:“除了故意杀人,贩卖毒/品/枪/支外,我不以为有什么事情是不可原谅的。”
女人摇摇头,神色迷离地回答:“我杀了人。”
她的脖子上勾着一双肉嘟嘟的小手,那是一个刚离世不久的婴灵。婴儿偎依在母亲怀里,懵懂好奇地看向秦悦。他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得太短,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风吹着雪花片打着旋,婴灵咯咯大笑着,探出手去抓。
“要照顾无法翻身的婴儿很辛苦吧。”短暂的沉默过后,青年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