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哑口无言,心道沈清宵脾气真烂,虽然是在为他好。
于是沈凉也不敢耽误了,赶紧过来给人疗伤,沈清宵退到了床角位置,默默看着,不出去也不出声。
直到沈凉松开诊脉的手,伸向江何衣襟,还解开了外衣时,沈清宵皱着眉头出声,怎么了?
沈凉跟他解释,江城主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伤不在要处,又经过灵力治疗,只需清理干净上药包扎,再静养数日即可。
江何缓了口气,我就说我没事。
受伤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了要处,看起来血淋淋的,像是伤得很严重,其实他自己止过血,知道不会有事,况且他现在屏蔽了痛觉,又不疼。
没想到遭到沈清宵的一记冷眼。
闭嘴。
沈凉提醒道:宫主,江城主的伤需要尽快上药包扎。
沈清宵皱眉,除此之外呢?
沈凉快速反应过来,需要煎一副药,口服加外用,江城主的伤才能尽快痊愈,也能减轻一些痛苦。
沈清宵想了下,那你出去煎药。
沈凉干笑,那江城主
我来。沈清宵走到他跟前,冷着脸伸出手,药。
好吧。
沈凉只好将药交给他,连同包扎所需的一应药物,直接把储物戒里的小药箱拿了出来交给沈清宵,而后十分顺从的出门煎药去了。
江何窝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看着,岂料等沈凉出去,沈清宵非但没来伺候他上药,还对他颐指气使。
起来,脱衣服。沈清宵面无表情。
江何有些难以启齿,我受伤了。
沈清宵站在床边不为所动。
江何接着装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还特别虚弱的轻咳两声,咳咳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沈清宵一脸嫌弃坐下,手伸向沾了血的衣襟,可余光瞥见江何还在看着他,他冷声道:闭嘴。
江何一愣,我什么都没说。
沈清宵不再搭理他,双手解开衣带,拉开了里衣衣襟,大片胸膛缓缓露出,他手下一顿,瞥了眼江何,却见人家正昏昏欲睡打着哈欠,半点别的反应都没有,沈清宵心下的慌乱似被冰封,冷眼道:蠢死你得了。
江何茫然,嗯?
沈清宵手下不停,直接拉开他的衣服,上半身便显露人前,肌肤因常年不见日光,透着一丝苍白,肋骨清晰的突出,撑起一身清瘦皮肉。
因是躺在床上,浑身软绵无力,小肚子也是软软的,如果上面不是有个骇人的深红血口的话。
伤口还在一点点溢出血丝,丝丝缕缕,沿着细瘦的腰腹滑落,连被褥都被打湿,而在呼吸间,小肚子与胸膛皆有规律的一起一伏
沈清宵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专注伤口,小心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污,之后认真上药,侧脸线条尤其好看,江何看着看着,又打了个哈欠。
沈清宵分神望他一眼。
江何跟他小声催促道:快点,我想睡了。
你以为我在伺候你吗?沈清宵觉得自己猜对了。
江何朝他眨眼睛,怎么会呢?我只是真的困。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明明窝在床上跟大爷似的,一脸写满得意洋洋,沈清宵深吸口气,没点破他的心思,上完药后找来纱布一圈圈包扎起来。
纱布在白皙的小腰上勒出一条笔直的量尺,沈清宵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伸手量了量,刚好就他一只手掌那么长,他又很快不动声色收回手。
大功告成,江何松了口气,好了,我可以睡了吧?
沈清宵严肃道:衣服也换下来。
江何叹气,有些忧愁。
他真的很困。
将上衣换下来,穿上干净的里衣后,被褥也被沈清宵换好了,江何舒舒服服躺回床上,忽然身上一重,抬头看,居然是沈清宵给他盖了被子。
江何倏地笑了,谢谢。
沈清宵将被角压好,看在你找回赤焰花的份上。
江何笑嘻嘻道:可是你耳朵红了。
沈清宵面上一僵,不知是不是心里影响,他还感觉到了耳尖的温度有些滚烫。江何又笑道:刚才让我脱衣服的时候,你脸也红了。
沈清宵脸色煞白,你想说什么?
江何挑眉,眼里有些新奇,没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冒死在天罗大阵里偷回赤焰花,你感激涕零,所以对我产生好感了。
沈清宵眸光微寒,你觉得会是这样?
跟他回来的路上睡了一会儿,现在力气也恢复一些了,加上闲得无聊,江何就忍不住要顶嘴,不然呢?你耳朵越来越红了哦喂!
他挑衅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光影冷不丁暗了下来,沈清宵一手按在枕边,撑着身子半压在他身上,那张好看的脸离他很近,眼神却很冷。
江何往被窝里缩了缩,又生气了?还以为偷回了赤焰花能有什么特权,结果就顶嘴一句也不行。
沈清宵将人困在身下,居高临下道:若我真对你生出好感,你这时候激怒我,就不怕我真动手?况且若我不真动手,岂不是对不起你?
禽兽吗对着病人都下得了手?
江何吓了一跳,可惜又没地儿躲,只好试图跟人讲道理,我乱讲的,你消消气,行不行?
沈清宵冷笑,现在要我消气,晚了。
不晚!江何偏头看向支在边上的手,我保证以后不惹你生气就是了,你快点起来吧。
沈清宵不太想起,就这么看着他,眼里有几分惊奇和玩味。
原来你也会怕?
江何心想是个人都会怕吧,本来跟他互有罅隙,只不过斗嘴而已,怎么还动起手来了,而且沈清宵一看就不是直男,身为直男的他感到很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