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迟疑,平秋看徐修远已经睡着,不欲吵醒他,就在一边的椅子边坐下。等待的时间总是长久,平秋冷得一直发抖,他轻轻搓着两手,不见生温,就把双手在胸口一抱,尽量把自己缩起来。他也不敢坐得太靠后,因为之前下雨开窗的缘故,椅子湿了大半,他只能虚虚坐在靠前的一点空间,同时还要踮着脚以保持重心。
好似被低温冻得思绪迟缓,平秋不记得过了多久,房间空调滴的一响,他赶忙起身找遥控器,不在一边的床头柜和电视柜,他又轻手轻脚地转去徐修远那边找。
遥控器果然放在床头,离得徐修远的脸很近。平秋伸手靠近,似乎都能探到他的鼻息。徐修远闭眼睡着,甚至头发都是湿的。
温度调得越高越好,平秋只求房间能尽快升温。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青紫一片不说,像是长了几块几块的斑。他搓搓手背,往手心哈了口气,接着重新坐回那张半湿的座椅,预备再等十分钟,假如空调不再跳闸,他就该走了。
“外面下雨了?”这个时候,徐修远突然出声。
惊讶于他竟然没有睡着,平秋闻言下意识转头望向窗外:“一点点。”
“我以为你走了。”
“他们说有些房间的空调坏了,我上来看看。”
“难怪,”徐修远撑着胳膊坐起身,胡乱捋了捋头发,“总觉得不舒服。”
“不过现在已经修好了,我刚刚调的温度,可能要过一会儿才暖起来,”话说到这儿,平秋自说没有再停留的理由,“那这样,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能留下来?”
“时间很晚了,我不想打扰你。”
“我很不舒服。”徐修远说。
平秋脚步一顿,回头只见他正拥背坐在床头,脖颈和耳朵都有些发红,说话语气也平静而小心翼翼。出于正常的关心,平秋反问:“怎麽了?”
“衣服湿了,我没有换洗的,黏在身上很难受。”
“你可以脱掉,房里有空调,不会冷的。”
“但我还是觉得很难受。”
“空调温度太低了吗?我已经调到最高了。”说完,仿佛是迫不及待想要证实他说言非虚似的,平秋忽然感觉有些闷热,后背如同针扎,有些密密的汗意。他问:“需要调低一点?”
“你会错意了,”徐修远说,“我的意思其实是,问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连认真坐下来把话说清楚的时机都没有,这怎麽能算说明白了?”
“那你想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