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泓和他隔着几步远,眼神沉静。她终于表明来意:“我找你,是你以前那个同学的妈妈,她和我说,我应该来找你,看看你在做什麽事。”
“哦,”平秋干巴巴地应,“然后呢?”
“我不想来,但她说我应该过来。她很生气,说你做了不该做的,要我教你。我不懂她的意思,告诉你,你能懂吗?”
“她让你来教我,你要教我什麽?”
“我不知道,”平清泓很诚实,“我没有教你。”
“也是,我都那麽大了,”平秋故作轻松地笑笑,转移话题道,“身体呢,有没有什麽不舒服的?听说你前两年做过手术,后来看过医生吗,医生怎麽说?”
“没有大事”
“……工作呢,现在还在做吗?”
“嗯。”
“那就好……你多照顾自己。我给你的那些钱,你都可以用,本来就说我欠你的,过去十多年你照顾我,抚养我,现在我有能力自己赚钱了,应该来补偿你了。”
“我没有用,那不是我的钱,”说着,平清泓忽然在皮包里翻找,过会儿取出一张银行卡,上前两步递给平秋,“以前没有机会见你,这张卡里是你的钱,还有我给你的八万块,都在这里。你拿着。”
仿佛被塞来一块烫手山芋,平秋手一抖,立刻后退。他不懂平清泓是什麽意思:“我给你的钱,你为什麽不用?还有这八万块,我说过我不要的。不是你说我成年了,本来就不应该再花你的钱,为什麽现在又要给我?我不要。”
“这都是你的钱,和我没有关系。你念书,我说供你到毕业,这笔钱一存起来就不算我的。你拿好。”
“我不要。”平清泓将银行卡横在他们之间,想要往前递,往平秋掌心里塞。平秋不敢推阻得太重,却被平清泓莫名其妙的固执激得嘴唇发抖:“你拿回去,我不要,我真的不要——我说了我不要!”
胳膊一挡,银行卡掉地。平清泓被他失手一推,脚步有些踉跄。
胸口在剧烈起伏,平秋死死盯着平清泓:“我说了我不要,你为什麽总是要塞给我。是你说的你不需要再抚养我,你说你对我的义务尽完了,我没有理由再强迫你为我花任何一分钱,这些都是你说的,为什麽现在又要这样?”
平清泓望着他,表情仍然平静,眼神澄澈:“他们说这是我应该给你的。”